不卑不亢,对他们行了礼,以自信又欠揍的口吻,故意刺激仲夜阑。
“妾身从前所托非人,遇着家主后,才知何为天作之合,如能嫁于心上人,愿意做个足不出户的小娘。”
长公主眉心深蹙,看了我好几眼,像是头一天认识我似的。
倒是仲夜阑反应最激烈。
“家主,她最会装可怜,别被她骗了,想当初我就是……”
“够了,娶谁是我的事,还是师兄喜欢插手我后院之事?”
家主面上寸步不让,为我和仲夜阑硬刚,背地里却死死拽住我的手,拉我起身,莫要再跪。
这样的偏爱,只有父母和哥哥在世时才有,一时心伤,落下泪来,湿了绣鞋。
“唉!”
长公主深叹口气,拉开两兄弟,要他们以和为贵。
三言两语赶了他们出去,要和我单独说两句。
空旷的金屋内,满是奢侈品,说是堪比大内皇宫也不为过。
长公主拿起一个汝窑天青富贵梅瓶,翻转赏玩,背对着我。
“很久以前,本宫就察觉午儿对你的心思,可你一心扑在大爷心上,且心思恶毒。”
她说的难听,倒也没错。
“长公主,是要赶我走吗?”
她转过身,按住我双肩,转了半圈,悠悠的目光,微擒嘴角浅笑,慈眉善目,像半尊菩萨。
“你爱他吗?”
万万没想到,公主关心的是这个。
如果问的是可想报仇,是否有恨,今后如何打算,我还能编套说辞诓骗她。
唯独这事,我骗不了人。
低着头不作答,已想好破罐破摔,大不了去外面流浪,乞讨为生。
沉默许久,她放开了我,递给我一枚手镯。
“当初你嫁给大爷,给了你一支白玉手镯,当作传家宝,这枚是给午儿媳妇儿准备的,兜兜转转,你手段高,拿下他们师兄弟两人。”
“公主~”
接过手镯,脑子还是懵的。
她一根手指搭唇边,制止我说下去。
“我们做个交易……”
屋内两个时辰,月上柳梢头,她才离去。
家主进来时,身后跟着一群提食盒的婢女,他自然而然招呼人布菜,全是我爱吃的。
连最疼我的娘也没他了解我,说不感动是假的。
“浅浅,来尝尝,你最爱的桂花酿酒丸子。”
米酒、金桂、桂圆、花生、糯米粉……蕴着酒气,涌上脸颊,浮出一股粉润热气。
借着酒意,半撑沉重的脑袋,说出酝酿许久的吟白。
“家主,孟家与戚家姑娘才情横溢,来这仲氏园多年,陪伴长公主,堪为正妻之选,不如择日选一个娶了吧!”
“咣当!”
是汤勺落地的声音。
第一次在他温润如玉的脸上看到诧异、气愤、委屈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表情,像个大染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又渐渐红了去。
他胸膛起伏着,扣住我昏昏欲睡的脑袋,恨不得揉烂。
“华浅,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今生只会娶你一人。”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
世界上不明白的多了去,就好像讨厌牧遥抢走大爷,我只是安排牙人找麻烦,拖住她,最后家破人亡,被赶走的怎就成了我!
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不爱的却为我做尽所有的温柔浪漫?
老天爷就是要调教我成为提线木偶,闭着眼接受他安排的一切,是吗?
仗着他宠我,越发使了劲儿撒泼,打碎一桌碗碟。
内侍带丫鬟进来收拾时,我正被仲溪午这家伙按在屏风上狂亲,真是羞死个人。
“呜呜呜……放……放开!”
丫鬟们嘴上不说,一个个偷笑,拎着碎盘子跑得飞快。
已经能想象第二天的仲氏园头条八卦——华浅不满长公主安排,发疯求爱家主,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我倒是想挽回一点面子,可这家伙看着斯文,白衣之下的胸膛健硕宽大,慌乱中摸到的腹肌,那可是一块又一块,硬得像石头,死活推不开。
被吻得快窒息,晕倒在他怀中,终于被松开,大口大口喘气。
“冷静下来了吗?”
所以,他这是以吻堵我嘴?
比仲夜阑还坏!
被他放上床榻,脱鞋盖好被子时,脑袋还是懵的,又羞又囧又头疼,已经忘了要说什么。
他坐在床边,俯身而来,我紧张闭上眼,双手盖脸。
预料中的亲吻未至,头顶搭了双温暖的大手,轻拍着,暖流涌入冷漠的脑海,激起一阵又一阵沸腾的海啸。
有什么声音自心底发芽,呼唤春天的味道。
“浅浅,如果你是醋了,我明儿赶她俩回本家去。”
是了,那两个人的事还没解决。
我如果不能说服家主娶一位,等着我的就是长公主的千刀万剐。
捏着嗓子,引诱他同意。
“家主,妾身自知配不上你,煌城无数双眼睛盯着您,不可让您因妾身被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