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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看花

文鑫:雪落无声

🔼勿上升/虚拟故事/不喜勿喷

当年,我已经24岁,一个刚刚步入工作没几年的新人。

他,我不知道。

也许,已经结婚了。

再或许,他现在很幸福,而且并不希望我去打扰他。

可我没办法了,我只能这么做,我需要好好向前看,而不是一直停留在过去。

所以,我决定今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过去。

顺利的话,能见到他。不顺利,就当是给自己断了这个念想,也不算亏。

……

我认识刘耀文,是在我上高三那年。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下了很大了雪,地上都堆了好厚的一层雪白。

寒假之前最后一次来学校,是去领资料和寒假作业。

刚好,班主任说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他把成绩单留在教室里,让我们轮着看。

成绩单传过来时,我心里还是有些希望的,可从上到下,已经到了成绩单的一半了,还是没有看到我的名字。

心已经凉了大半截,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睁大眼睛又从头看了一遍,看得非常仔细看,甚至都是用手指着看的,可前半部分还是没有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自己这次八成要凉凉了。

心里满是失落,我没有继续往下看的勇气,打算把名单传给旁边的人。

可递出去的那一刻,怎么就那么巧,我在很靠下的位置,看到了我的名字。

丁程鑫,班级排名24,年级排名224。

对我来说,这几个字犹如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也同样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的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但是在班里一直以来,也都是在前十名以内。

这次考试是我们市里学校组织的一场大联考,挺重要的。

所以这个成绩对我来说,打击真的很大。

眼睛顿时止不住地发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想哭,可又觉得好丢人。

在眼泪即将落下之时,我抱着资料就跑出去了。

我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那样会被人说矫情,还可能会被讨厌。

我不想被人讨厌……

从教室出去后,我边走边极力克制自己,我不能哭。

没一会儿,我的心情就得到了平复。

这才忽然察觉,空中飘着鹅毛似的大雪。

也不知这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现在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

整个校园变成冷莹莹的一片,看起来还真有点别样的美。

下雪了,可我没带伞。

就这么下着吧,也挺合我心境的。

出了校门之后,我就沿着那条路一直走。

雪越下越大,落在头顶上的雪比刚刚更密了。

旁边走过来两个人,是一对父子,我看得有些怔住了。

他们边走边笑着,两个人打一把伞,可那伞却斜得明显,那位父亲的另一侧肩头都已经湿透。

看啊,他好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的笑容好像很有感染力。

看着他笑,我竟也跟着笑了。

不知不觉中,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流过,与那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尤其地不同。

寒冷的天气里,皮肤也颇为敏感,这股温热感觉也与这雪天极其地不适。

我想抹把眼泪,可双手都在抱着书,也腾不出手。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原来书上没有骗人,看到别人幸福,自己真的也会流泪。

我转头准备回家,本以为今天就这样了。

可路过初中部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人,他来接他的女儿回家。

以前我还会对他抱有希望,以为我变得更懂事,成绩变得优秀了,他就会发现我的好,对我态度改观。

可并不是,我一次次地对自己说,他只是没发现我的好,可一次次地期待最终都被破灭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讨厌我,甚至好像比以前更讨厌了。

我不断地反思自己,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奶奶为什么那么疼我,想必是因为我是她带大的吧。

爸爸妈妈在我满月之后就把我送到乡下给爷爷奶奶带了,三岁之前我甚至都没有他们的印象。

后来的一次偶然,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龙凤胎姐姐。

过了一个月后,爷爷他走了我都不知道,他的病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严重的,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

爷爷肯定又撒谎了,他又骗我。

我就愣愣地站在那里,哭得泣不成声。

奶奶说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了,他们明天应该能赶过来。

饭还是要吃的,她喊我去楼下买柠檬醋。

怎么就这么巧,偏偏现在没了柠檬醋。我是真的害怕奶奶冲动之下就随着爷爷去了。

眼眶中突然就积满了泪水,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拼命地朝着奶奶摇头。

说什么我都不去,反正现在是寒假,这几天我都要时刻陪着她。

她突然被逗了似的笑了,“是真的,我们俩柠檬醋真的没了。”

奶奶真的很了解我,她看懂了我的犹豫和不愿,又和我打保证说,“我在家会好好的,嗯?”

她宠溺地说着,“我还要陪我大孙子考大学呢,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走?”

眼泪忽然就控制不住地流满了整张脸,我感动地说不出话。

奶奶又忽然催促似地,“快去吧,快去吧。”

我相信她,所以我去了。

一切都很正常,我像是平常一样地去楼下超市买了瓶酱油,还对老板娘笑着说了“谢谢”,外人根本看不出我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可我真的快要碎掉了,终于,在距离超市十几米远的地方,我绷不住了。

爷爷走了,我们家的山倒了。

街上的人并不算多,我蹲在墙边就开始哭,一声声地小声呜咽着。

可后来我是真的忍不住了,眼泪忽然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

我开始放开嗓子哭,声音越哭越大,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过来个人。

“喂这么能哭?!”是一个男生的嗓音,有些低哑,带着笑的语调又能听出些震惊。

我顶着一张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脸抬头看向他,一个胖胖的男孩长大像肉丸子一样的,脸上甚至还都是眼泪,眼睛都有些难睁开。

看清后,原来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快不得声音那么低哑,他竟然躲在这里抽烟。

我以为是自己闯入了他的地盘,急忙向他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

“没事儿。”

他回答的很爽快,但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还是怎么,他突然就来了句,“柠檬醋买贵了?”

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的醋了。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抬头看他,他突然轻笑了一声,“那是怎么回事儿?”

我没搭理他,只自顾自地调节自己的心情,想要快点从刚刚那种情绪里出来。

“怎么这么伤心?”

我都没有回答他,他还在不停地问,再问我真的马上又要哭了。

突然被人问到情绪,我感受到自己刚刚在心里建的那堵墙瞬间崩塌,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

我又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眶里泪水开始慢慢涌出。

见状,他突然几步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

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有了片刻的怔愣,不及我思考,他又突然伸手递给了我一包纸。

“别哭了,擦眼泪。”

突然被人这样安慰,眼里的泪水终究还是如一颗颗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他又开玩笑似的笑着打趣道,“马上真要结冰了。”

现在我手里握着那包纸,却没有要打开来擦眼泪的意思。

他想伸手,可不知怎么,又将手收了回去。

顿了几秒后,又温柔道,“雪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停,快回家吧。”

这才察觉,出门太急,我连把伞都没有带,此刻鼻头不知是哭得还是被冻得,冰凉,估计也已经通红。

他离开后,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缓不过神来。

雪花仍旧在往下不停地落着,却感觉没那么冷了,竟越发地细心温柔了。

就连那落下时轻纱摩挲的细碎声都一概不闻了,如倾沙一般,只管无声无息地吓着。

我握着手中那包纸,心里好像忽然就暖了一些。

真看不出他竟然是会随身带纸的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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