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佛堂里，见若曦并不焚香膜拜，只是静静地跪着，看着佛像，神色安宁，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凄凉。

十三爷若曦，为什么明明可以好好相守，却偏偏要生离。

我沉默不语

十三爷若曦，你在这写了烧、烧了写，却不肯说与他听，他不是神，不是佛，你不说他怎么能听到？

见我仍然不言语，十三爷悲愤，拂袖而去，走之前带走了我写的纸笺。

行至东暖阁，十三爷拿出若曦写的纸笺塞到胤禛手里

十三爷皇兄，这是若曦日日写了烧，烧了写的，可见若曦对你的情谊。

胤禛你怎知这是她为朕写的？

十三爷语塞，胤禛悲苦一笑，不再理会他。十三爷只得告退。

十三爷在等候在门口的何太医拉到一旁

十三爷我刚刚试着皇兄手滚烫，好像是发烧了，何太医，这该如何是好？

何太医大惊，两人默然不语。

十三爷若曦

十三爷你可知皇兄前几日手臂受伤？现在血流不止，不肯见太医，不肯用药，拼命批阅奏折。皇兄眼看就要撑不住了，今日已开始发烧，伤口溃烂，你当真就一点都不关心皇兄了吗？

我闻言掷了笔，手捂着嘴，痛哭不止，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他见我如此模样，皱眉

十三爷你尽然不知道？

我摇摇头

十三爷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皇兄宫规森严，除了高无庸，只怕只有我敢给你传信，如今你连高无庸都见不到，我却未曾与你提起。

十三爷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说着托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随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

十三爷怎么了？

马尔泰·若曦我进不去，他有旨意的。

十三爷一时情急竟忘了这层，高无庸自是不会相拦，但那些御前侍卫却是半点折扣都不打的。

我闻言哭的更惨了

十三爷若曦，你别急，总有法子的？

十三爷我如果就这么去请旨，无论我怎么说皇兄肯定都是冷淡以对。不如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

十三爷来

他把我拖到桌边，把笔和纸塞到我手里

十三爷写，把你的心意告诉他，把你想要对他说的话都写下来，我带着你的信去请旨准成！

我提起笔写完后，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急步向养心殿走去。

到了殿外，十三爷扶住我的肩膀

十三爷若曦，就在这等我，很快，我保证。

我点点头，他向着东暖阁急步而去。

东暖阁的胤禛，自十三爷离去，侧头望向若曦写的纸笺

胤禛若曦，为什么我再也看不透你的心思，为什么你到了门前却不进来？你明知道高无庸不会拦你，你为什么要舍我而去？

胤禛你为什么不进来，难道你对我一丝留恋也无吗？难道你从未爱过我？

胤禛若曦，你回答我！

泪水横流，感觉头有千斤重，似乎就要撑不住了，撑在桌子上，眼皮沉重，索性闭上，意识开始模糊。

十三爷皇兄

十三爷不等侍卫通传，自己闯了进来。

胤禛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

十三爷皇兄，这是若曦给你的。

十三爷皇兄，这是若曦给你的信，若曦现在就在殿外。

胤禛神色惊疑不定，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体，这才将信打开。

马尔泰·若曦胤禛：人生如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难弃者，一点痴念而已！当一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想要”二字时，他已握住了开我心门的钥匙;当他扔掉伞陪我在雨中挨着、受着、痛着时，我已彻底向他打开了门;当他护住我，用自己的背朝向箭时，我已此生不可能再忘。之后是是非非，不过是越陷越深而已。话至此处，你还要问八爷吗？

马尔泰·若曦由爱生嗔，由爱生恨，由爱生痴，由爱生念。从别后，嗔恨痴念，皆化为寸寸相思。不知你此时，你可还怨我恨我。恼我怒我？紫藤架下，月冷风清处，笔墨纸砚间，若曦心中没有皇帝，没有四阿哥，只有拿去我魂魄的胤禛一人！相思相望不相亲，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曲阑深处重相见，日日盼君至。 ——若曦

读完信，泪水奔涌而出，意识却开始清醒。望向十三爷

十三爷皇兄，若曦现在就在殿外。

胤禛快带她进来

十三爷带着胤禛的圣旨，忙向殿外走去，身后的胤禛目光一路相随。

仿佛只是一瞬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终于看到了十三爷的身影走了出来，十三爷将旨意给了御前侍卫，拉着我的手向东暖阁走去。

一边走一边嘱咐

十三爷皇兄意识开始模糊，看来烧的不轻，你见到他先劝他看太医。

我只是慌乱的点点头，泪水奔涌。

来到东暖阁门前，高无庸远远见我走来，喜悦的上前行礼，语气恭谨，眼光却能看出压抑许久的担忧终于卸下，满是轻松、满是喜悦。

十三爷让我自己进去，高无庸忙掀开帘子。

低头跨步进屋，一抬头，却看见胤禛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目送十三爷走出东暖阁后，胤禛就一直盼着，却意识模糊倒在地上。

终于见到了若曦，十几日未见，面色竟如此苍白憔悴，见她站那不动，心下着急

胤禛过来

他意识开始模糊，我一惊赶忙上前，抱着他，泪如雨下

马尔泰·若曦怎么这么烫。

胤禛若曦，我痛…

说完，晕了过去。

马尔泰·若曦胤禛，胤禛。高无庸，快传太医。

我一惊，惊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