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乘风归去（插曲）

「我愿乘着风飞过来，俯瞰着这大地的万物，拂手着这缕春风。」

「润雨打湿了我的翅膀，停留在河畔的小舟，如一叶飘荡着水面，不知会在那处再次停留。」

诗与歌，相思之苦的音符，普度众生的乐谱，奏出离人愁的调。

　　词写两人相依相偎，流浪半生，视为此生不相离的血缘至亲。

孤小无依，唯有自渡。

「平常孤儿院」

欢乐于助人，悲伤于伤人。

小小的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会再来了，把他留在这里了，连同父母最爱的哥哥，也和他一样被父母抛弃了。

小程煜“哥哥，你恨他们吗？”

堆成的小堡垒，被他亲手推倒了。他抬头望着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哥哥，用平静的表情问了一句伤人的话。

小程协“不恨。”

程协自小就被父母灌输了礼教，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该做的，又什么是不能触碰的。做错了一次，就要挨打；说错了一句，也是要挨打。

手心是被打得最多的地方，每次都是肿得像猪蹄一样，至少也是要好几天才消下去。从弟弟出生后，父母更是对他加强管教，就连自由活动的时间都用去写作业了。

而在那挨打后，他就很小心翼翼的将手藏在身后，不想被年幼的弟弟看见。这样会让弟弟误以为是父母在虐待我，所以千万不能让弟弟发现。

但 每次都是以「哥哥的身体不舒服，不能陪小煜玩。」这种理由来欺瞒自己的弟弟，终有一天是会暴露的。

　　很快那一天到了，看着弟弟生气的小脸，鼓鼓的像个小河豚，就觉得很开心。

那个时候，为了不让弟弟再担心。

我们就做了一个很幼稚的约定：

小程煜“如果，哥哥再瞒着我的话，就一天不许跟我聊天。”

小程协“那如果是弟弟瞒着我的话，那就一天不许吃小蛋糕。”

小程煜“好，那我们盖章签字。”

小程协“好。”

小程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每次哥哥一回忆起往事，脸上都是笑着的。听着哥哥说不恨他们，那身为弟弟的我，他们又有什么值得我去恨的？

要恨就恨他们只是将我们生下来，而他们没有尽到身为父母的责任！

　　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我只敢说我们的父母就是不会心疼自己孩子的人（父母）。

从我们被他们抛弃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的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觉得我们是他们的累赘（负担）。

———很快就到了孤儿院的专属领养日

说白了就是让没有小孩或生育不出小孩的富贵家庭，来挑选出符合条件的小孩作为自己的孩子，也是对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的一个愿望。

　　几个穿着褐色皮大衣的富人们，与院长谈着笑说着一些自己来这的原因就是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为了满足老后无依靠无人送终的空虚寂寞。

他们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这里被亲生父母所抛弃的孩子，伸出手来去擦一个脸上脏脏的小男孩，以温柔话语说出令小男孩生存希望的谎言。

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是自私的，是自以为的救世主，是不计后果的欺骗师。他宁愿在这里长大，也不愿意吃那颗有毒的糖果，他只要哥哥在就好了。

小手推倒的那几个用沙土堆成的小人，小脚还踩了踩，他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与那其中一位的富人对视，也未将表情变为微笑。

虽然被哥哥教导，对人要有礼貌，要有微笑。但 他也是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

　　所以礼貌待人，还得看自己喜不喜欢这个人。男孩直接从那位气愤的富人面前走过，只对着院长停下来鞠了一躬，然后抬头看到坐在秋千的人后，就跑向了年长几岁的男孩身边。

程协接着飞奔的弟弟，注意到平时和蔼可亲的院长被气得脸红，就用手擦了擦弟弟沾了泥土的手。

小程协“小煜，你又惹院长生气了？”

男孩点了一下小脑袋，用葡萄大小的眼睛看向他，心情有些闷闷不乐的，

#小程煜“因为今天哥哥可能会离开我了，所以……我不喜欢今天的院长……”

他摸了摸窝在自己怀里的男孩，顺便看看哭成小喷泉似的弟弟，轻声细语道：

小程协“放心，我不会让小煜一个人的。”

程煜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因为哥哥和我，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果然，院长听到哥哥的回答后，脸像茄子一样紫，虽然表情明显是恨不得将我撕碎，但 面对一度坚持“弟弟和我一起走”的程协时，语气还是放软了一些。

院长“真的，好吗？小协，这可是你能离开孤儿院唯一的机会了。”

程协将自己的弟弟护在身后，摇了摇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他。对院长有所亏欠，毕竟是院长收留了被抛弃的我们。

小程协“对不起……院长……”

院长没有为难哥哥，但是得罪了那些上流社会的富人后，平常孤儿院被人用火烧毁了。

　　如果那天哥哥答应了，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内心的罪恶，比起贪恋着哥哥的温暖，我更愿意让哥哥和我一起流浪。」

「乘风归去的蒲公英，撒落大地各处，最终以降落的目的地，为生根发芽的栖息地。」

「我始终是憎恨着抛弃我们的父母，不能像哥哥那样笑着原谅。

也注定了我和哥哥，是不一样的人。虽然流的血一样，但 品质不一样的种子，最后开出的花有好坏，结的果也有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