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巧云听着小娘絮絮叨叨说着要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只能咿咿呀呀的敷衍过去,盛家是祖父当家做主,祖父最厌恶庶出的姑娘不安分,小娘如何为她争取也只是无用功,就像前些日子小六与齐国公府的公子订了亲,大伯想要偷梁换柱,最后那张小娘不知是发卖出去还是被沉了塘,连带着三姐姐也做了冷板凳,听闻祖母为其相看了几个商户...
士农工商的道理,他们哪能不明白呢,只是要去作践人。
吴小娘看在正在出神的女儿,轻轻的敲了敲盛巧云的额头。
“你这孩子,想什麽呢?”
盛巧云卖乖的摇摇头,吴小娘叹了一口气,这宰相府看着是一团锦绣,实则一团乱麻,当家人盛长柏好似对读书的庶出的孙女十分有意见...
盛巧云嘘声,吴小娘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盛巧云也觉得她这位祖父处事不公,听闻因为是庶出的四姑祖母,平日里也爱吟诗作赋,祖父以她为鉴,便厌恶了女子读书识字,府中也有人说小六能定下与齐国公府的婚事是因为品行像极了庶出的六姑祖母,深知官家理事才是女子的立身之本...
这两位名声在外的姑祖母,盛巧云简直是如雷贯耳,她见过六姑祖母,也就是宁远侯夫人,生的是倾城之姿,一双小胖手又添之可爱,京中都说怪不得顾候爷为了侯夫人连母马都不骑呢,加之生了四个儿子,真真是京城中最有福气不过的人了,至于四姑祖母更是传的神乎其神,连天下第一的美人都传出来了,盛巧云猜测因为姑祖父李相夷是天下第一,所以才传出来的,毕竟是府中都说六姑祖母才是盛家最好的姑娘,可是她从未见过这位姑祖母...
盛家还有还有两位嫡出的姑祖母,比之另外两位显得是低调许多了。
盛墨兰已经有将近三十年未曾踏入京城了,如今到了京城反而有些感慨,京城的变化确实挺大的,夫妻两人此番到了京城是为了方多病与昭翎公主如今做了祖父祖母。
李相夷此时完全收了傲气,温柔的望着妻子说道:“若是喜欢,不如我们也在京城买一宅子。”
盛墨兰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十指交握的双手又紧了些。
去了公主府,先是送上了贺礼,昭翎公主问起了安安在何处,盛墨兰有些无奈的说道:“说是准备厚礼去了。”
“那我倒要看看安安准备了什麽东西。”
安安是两人女儿的乳名,今年二十岁了,盛墨兰生产时难产,两人对独生女儿是爱若珍宝。
方多病做了祖父还是爱顽皮的性子,李相夷比之都成熟了不少...
笛飞声也是来了,三人打成一团,盛墨兰与昭翎公主能看出彼此眼中的尴尬。
满月宴办的及其热闹,京城中有名姓的人家都到了。
如兰也是在这里见到了盛墨兰,那时节她带着孙女儿媳,盛墨兰正与昭翎公主谈笑风生。
盛墨兰感受到如兰的眼神,见是如兰微微颔首,她是不想理会盛家人了。
安安在途中见了一马突然失控,又听得路人议论说,若是被马夫所救,按照盛家的规矩,只怕这姑娘就要配了马夫了,安安提取出重要的信息点,盛家,婚事,还是出手将人救下,她对盛家并没有好感,只是小姑娘可怜,好巧不巧被救的人中就有盛巧云。
几人在公主府再次遇见了,想着上前道谢,也是这时候盛墨兰与昭翎公主出来了。
“安安”“母亲,嫂嫂。”
盛长柏的儿媳也是没见过盛墨兰的,但是识得昭翎公主,小姑娘唤她嫂嫂...
如兰此时反而做起了介绍人,盛巧云抬眼望着盛墨兰。
盛墨兰今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沧海桑田,如兰也变了,她也许不想搭理盛墨兰,但是为了同公主府车上关系也唤起了四姐姐。
两人在后院内闲聊了几句,文延敬如今官居五品,如同当年的盛竑一样,只是如兰似乎受到了低嫁的教训,不想让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
“四姐姐,安安成亲了没有。”
盛墨兰摇摇头,如兰反而有些吃惊,大姐家的庄姐儿十五岁就出嫁了。
李相夷在女儿处得知盛墨兰去见了盛家人,急忙到后院中来,如兰唤了一声四姐夫。
盛墨兰如今的年岁如兰还能在她脸上看到娇俏。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无用的人?”
“怕你受委屈。”
盛墨兰轻哼一声,如兰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盛墨兰出现在京城中其实算不得什麽大事,只是盛家却如临大敌,盛长柏与海昭云已经许久未听过这个名字了,此番到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盛明兰与顾廷烨回京述职,自然也是听说了,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初闹得是不可开交,甚至是因为李相夷两人离了京城,当初的比武输得一塌糊涂...
盛华兰的去了的消息传来,盛墨兰都有些吃惊,算着年纪还不到六十呢,不过细细想来,自出嫁后也是没过一天的好日子的。
一家三口去玉清观祭奠林噙霜后,便想着离开京城,李相夷近日建了一座二层的小楼,取名莲花楼,如今是五湖四海任我游了...
盛家紧张兮兮的等着两人上门来,还不知道两人已经离开了京城。
盛长枫知道盛墨兰回来的消息愣了一瞬,兄妹两人早就恩断义绝了。
盛巧云同生母提及她还是觉得四姑祖母好看些,虽然传言六姑祖母的女婿见了这位岳母都愣了一瞬,可是六姑祖母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在山上那位姑祖父虽是侯爵,也是双目浑浊,且在川地太过滋润了些,显得便如肥肉一般油腻恶心。
吴小娘连忙阻止女儿,宁远侯夫人在盛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盛家女眷的典范,容不得旁人说她的一点不是,至于那位四姑奶奶也是盛家的禁忌,他们想着人家过不得好,人家也不愿意搭理他们,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