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能为力

最近，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我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家里是承包工程的。她的爸爸有工程的时候，家里会有收入，可以承担家里的房贷，生活费和学费等之后，还能留下一笔不小的存款。

但去年，她的爸爸在家待业了一年，家里面除了她和她的妈妈每月一共有8000-9000千多的工资，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收入了。家里每月还要还房贷，还6000多元，上大学的弟弟每月生活费1500-2000，这些固定支出就要7000多元以上了，还剩下的1000-2000多元用于日常开销和物业费。当时她的家里并没有把她工资拿走了，就是说这些费用都是靠着存款开销的。

存款一月比一月低，在去年中旬的时候通过媒人的介绍，相亲到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出两个月，两个人就订婚了，订婚的理由很简单，男方会给他爸爸介绍一个好的工程。但是订完婚，发现这男生没有担当，是个妈宝男，还有殴打人的恶习。但这些都没有阻止我好朋友和男生取消婚约。

最后取消婚约的原因是发现男生在充大款，假装有钱人家的少爷来骗婚了，订婚快半年说好的工地一直没有给，相反发现男生家也只是一个小康家庭。

这次我们出来野营的时候，我们正在营地里面煮着方便面，烤着烧烤，吃着水果的时候，她突然说：“我可能要去某国打工去了，我有一个哥哥在那里工作，每月工资平均在4万-5万，我去那里也可以帮家里周转一下。”

我们都愣住了，我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我的闺蜜放下手上的烧烤说：“你这一出去，起码三年才能回来，钱又给了家里，那你自己呢？”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草坪。

往上瞧，是一片蓝天，云朵像是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图纸，贴在蓝天上。我们身边是微风，带来食物的香味，而地上是伸着懒腰小草，一大片一大片的，像是绿色的海洋，在风中摇曳着。

她自己打破了沉默，她有点小声地说：“其实年初的时候，我爸爸就在魔都接了一个工程，但是因为投资款不够，周转不过来，现在我的工资也贴家里了，我弟弟还在上大学，还需要用钱。”我猛然发现，这是一个无底洞。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无论如何，你都要给自己留一笔钱，要不然你没了钱，也没有了三年的时间，真的要去吗？”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但又小声地说：“不确定。”我们都没有说话了，我现在才看到在她的眉间有了一道竖纹，我不知道她是皱了多少次眉头，年纪轻轻的她才有了这一道皱纹。

这一场聚会之后，我从另一个朋友嘴里知道，她已经为家里刷了好几张信用卡，还用了借呗，就这样子给家里凑够了10万多，本来还想去贷款的，结果发现她名下没有资产，也没有偿还能力。她贷不上之后，她爸爸让她妈妈去贷款。

对于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认为被牺牲的第一个，似乎都是她，如果真的去了国外，她真的能回得来吗？爸爸的投资款不够，弟弟即将到了适婚年龄，彩礼和办婚宴的钱，是不是到时候也希望她能给得出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未知，都是不代表不可能。我只是很为她心痛，很为这类女性群体而心疼，牺牲自己的青春，奉献自己的金钱，最后剩下的是被岁月摧残的自己，以及家人日益增长的欲望。我很想拉她一把，但是你想抓住她的时候，发现她腿上还被她好几个家人抱着。你本来拉她起来，就已经要费很大劲，最终，你也只能选择去观望，不敢多说一句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身上不去背负这些，让她依旧像在我记忆里时候的笑得很灿烂的那个人。

老舍笔下《骆驼祥子》中的福子一直没有消失，不是逼良为娼，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逼良为娼，出卖女儿以及女儿的婚姻，出卖女儿的青春......那句“姐姐！姐姐是块肉，得给弟弟吃”这个声音，从十几年前的书本，用最致命的方式击中了我的好朋友，在现实之中形成了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