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傻狗究竟能有多傻

　　从校医院离开时，斯内普又经过了，那条他曾赤着脚踏过的石板路。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匆忙离开校医院，路过这里的时候，也是像今日这般，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一路上，自己好像什么都想了一遍，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最后，所有的念头都消失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斯内普便在心底告诉自己——断了吧！

　　“我可以替他去吗？如果我替他去死，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我死过一次了，比较有经验。”

　　那时候，斯内普其实才刚开始自学中文没多久，可莫名的他就是听懂了阿狸说的话。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背对着他的阿狸，会以什么样天真的表情来说这句话。

　　仿佛那一刻阿狸并不是在回答孟临渊的问题，而是在向斯内普真挚的告白。即使阿狸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可斯内普还是听到了他对自己的爱，甚至在斯内普听来，这告白是那般震耳欲聋。可是，这份爱来得太迟了，如果它能早一些出现，或许自己也能更加坦诚些。

　　就早到自己还需要它，在自己觉得它还能将自己拖出深渊的时候；早到自己还没有变成一个卑劣的混蛋，为了证明自己的所谓能力而向“恶魔”出卖了灵魂的时候；早到那个曾在自己悲惨的童年救赎过自己的女孩，还没有因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失去了生命的时候。

　　可惜的是，它在那些必须弥补的错误已经发生以后，才姗姗来迟。早已深陷泥潭的自己，又怎么配得上，一份如此真挚的情感？

　　在斯内普看来，阿狸的那双湛蓝的眼睛里，从来不会出现一丝杂念，他的感情永远是那般纯粹而热烈。而自己这个躲在阴暗巢穴之中的老蝙蝠，轻而易举地便被这份炽烈的情感所灼伤，并下意识地选择了退缩。

　　结果，他低估了阿狸的执著，也高估了自己决心。

　　当自己明明已经宣称请了长假，离开了霍格沃兹。却又一遍遍通过壁炉偷偷跑回来，只为了远远地确认一眼，那傻狗尚且安好时，斯内普便知道自己栽得非常彻底。

　　所以，当阿狸敲开了自己位于蜘蛛尾巷的房门，扑上来抱住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再也没能推开他。尤其是后来，斯内普还从孟临渊教训阿狸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阿狸的那只红色的眼睛里封印着他的心魔，而他的心魔则是他为了能更快修炼出人形而产生的。

　　如果自己没有那般绝情，想要快刀斩乱麻一般，亲手斩断自己和阿狸之间的羁绊。阿狸是不是也就不需要因为想要早一点找到自己，而急着修炼并为此产生了心魔。

　　自己又一次因为懦弱和自私，而伤害了自己所爱的人啊！

　　站在自己休息室的门口，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将还是大黑狗状的阿狸，曾在这门前哭得惨兮兮的模样抛之脑后。阿狸最近被斯内普派去监视哈利了，就怕那位像极了他父亲的波特先生，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脑抽便亲手弄开了斯莱特林的密室。

　　阿狸昨晚在二楼桃金娘的女盥洗室外守了一宿，这会儿哈利上课去了，他便抽空回来补补觉。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蜷缩在斯内普休息室的沙发上，却睡得很香。许是对斯内普半点也不设防，就连对方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他还全无反应，呼呼大睡呢。

　　斯内普试探般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感觉到了唇瓣上柔软的触感，阿狸竟梦到斯内普正在喂他好吃的。于是，他便一口咬住了斯内普的嘴唇，还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舔了舔——甜的软的，像棉花糖。

　　斯内普本以为，阿狸只是缺乏经验，还曾尝试着引导他如何加深这个吻。直到斯内普听到了，他小声地嘟囔：“西弗，你给我吃的什么啊？不是棉花糖！太滑了，我都咬不住，这还怎么吃啊？”一瞬间，斯内普只觉得刚刚那个费尽心思引导他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斯内普报复般地含住了他的两瓣嘴唇，又捏住了他的鼻子，封住了他的呼吸。那傻狗终于眼泪汪汪地憋醒了，而后便一脸无辜地望向了斯内普，控诉道：“西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啊？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憋死我？”

　　斯内普现在自己也搞不清了，这傻狗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又为什么愿意为自己去死？所以，自己之前所纠结的一切，实则都是在自作多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