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夏呆呆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周围的布置,从墙纸到台灯,都是爷爷和父母亲手为她置办的。
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离开过亲人,上大学的时候要住校,林安夏想家想的抓心挠肝,天天躲在宿舍被窝里抹眼泪,出于年轻人的倔强脾气,还不愿意频繁打电话给家人。
结果父母开着车找到学校的时候,她抱着爸妈哭了半天。
才毕业多久啊?
她连家都没有了。
回家后喊不了爸爸,也叫不了妈妈,更没有爷爷乐呵呵的问她想吃什么。
明明家里的这几个也都很好,可她还是时不时难过。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深海中落单的鲸鱼,无论发出怎样的悲鸣,也得不到家人的回应,一头鲸孤独的在深海游荡,没有支撑,没有动力。
鄂顺几人或许是她在深海游动时,不小心碰见的一道光,可光是抓不住的,转瞬即逝。
她总会在深夜寂静里想,他们会离开吗?
所以她尽全力的对他们好,无微不至,何尝不是想努力一下,可以打动他们,留住他们。
林安夏猛然一顿,她太自私了。
她失去家人难过,难道别人失去家人就不难过了吗?
况且,她能抓住光吗?
越想她越难过,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身体像是陷入了一片平静的湖水,她没有挣扎求生的欲望,只有窒息到绝望的痛苦。
她不想哭,可不多时,泪水便沾湿了一个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安夏恍惚听见几声敲门,她微微睁开眼,凝神听了一下,是鄂顺。
“夏夏,很晚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林安夏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她听见鄂顺的声音,但不想搭理。
她突然有种想法——不如就这样吧,好聚好散,回头就用他们赚来的钱买套房子,将人统统赶到市里去,再也别管了。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仁至义尽,好聚好散吧!
可是越这么想,她越痛苦,心底针扎的疼。
没有了鄂顺怎么办啊?
考哥那么温柔,处处想着她。姬发那么可爱聪明。殷郊憨实勇敢。姜文焕心细如发还有趣。就算是最令人生厌的崇应彪也曾帮她打过流氓!
她怎么舍得?
怎么办?
林安夏咬着牙哭得正凶,却一点声音也不露。
外头的鄂顺又急切的敲了两下门,林安夏抓起床头的纸巾砸到门框上边,不想搭理他。
外头很快没了声音,但也没有脚步声,林安夏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开门,准备瞅瞅怎么个事儿?
鄂顺听见砸门声,也不敢再出声,他知道林安夏绝不可能是因为崇应彪嬉皮笑脸才动怒,更有可能在车上的时候就有征兆了。
他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彻底暗下去的天空,心下叹息,今夜的天空一片漆黑,没有那晚的月色醉人。
突然身后门把手转开了。
鄂顺惊讶回头,对上了一双赤红疲惫的双眸。
“夏夏?”他立刻站起来,满眼心疼。
林安夏侧身,“进来吧。”
鄂顺愣了一下,立刻跟了进去,林安夏将门重新反锁。
隔壁姜文焕的房间亮了下灯,但又很快熄灭。
林安夏重新扑倒床上,她侧脸贴着枕头,麻木的看着虚空的黑暗。
鄂顺推开灯时,骤白的灯光晃到她的眼,林安夏用力闭上眼睛,然后她感觉到床上有了重力塌陷,床垫内部的弹簧发出狰狞的鸣叫。
林安夏睁开眼睛,鄂顺和她一样侧躺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能感知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不知从哪里召唤来的牛脾气,林安夏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气冲冲道:“不许上我床!”
“也不许跟再跟我说话!”
“我以后也不吃你做的饭了!”
“你要回家就早点走,我再也不会管你们了!”
作者顺顺:???😥——😭夏夏她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