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年快乐.2015年了]

　　“…怎么你买的都是零食啊，苏哥。”余宇涵本以为最靠谱的那一个变成了最没谱的，苏新皓的推车里除了朱志鑫全是零食.。

　　“食材我安排阿姨们买了，零食买多一点也没事。”余宇涵低头看了一眼朱志鑫，后者正着头打瞌睡，他心下了然，道：“你就惯着他吧。”

　　苏新皓一手垫着朱志鑫的头，让他睡的更舒服，另只手推着小推车，挑眉问余宇涵：“不可以吗？”

　　……行，碰上老婆奴，余宇涵自认倒霉苏新皓简单看了一眼余宇涵的小推车，酒水花生比较多。

　　付账的时候，一共七车.花了将近八千出去。

　　“啊…好贵啊。”付钱的苏新皓什么也没说，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朱志鑫，刚从睡梦中迷糊过来的朱志鑫鼓着腮腮肉，有点不高兴。

　　“过年嘛，没什么的。“苏新皓捏了捏朱志鑫脸上那小坨肉，掂了两袋子东西，住车上搬。

　　“我车好像塞不下了。”张极看着满满当当的后座和后备箱说道。

　　“放我车上吧。”余宇涵把车开了过来，搬完东西，大家多少都有点疲倦，回去的路上都安静了不少。

　　穆祉丞睡着了，怀里的小熊也滚到了地上，张峻豪把那个棕色小丑熊捡了起来。

　　是真的丑，张峻豪没理解穆祉丞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丑东西，刚才在超市他说给穆祉丞买个新玩偶，他还不要。

　　“这是哪个大好人给幺儿买的？丑成这样，这人审美绝对有问题。“张峻豪小声地和张泽禹吐槽，张泽禹靠着车座，说的话没什么温度：“别人做了送幺儿的。”

　　“谁啊？做的这么丑，我用脚做的都比这好看。”张峻豪只顾着盯着这个丑东西，张泽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沉并没有让他察觉。

　　“咳咳”

　　苏新皓略带警告意识的眼神出现在后视镜，张泽禹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幺儿以前一个好朋友做的，”苏新皓说“你不认识。”

　　“有这个好朋友，幺儿好惨。”张峻豪又吐糟了两句，就没了声音，偏着头，也眯着了。

　　张泽禹心生烦躁，突然有了一种杀了身边这个人的冲动。

　　朱志鑫能原谅张峻豪，苏新皓可以选择既往不咎，但让他张泽禹过了这个坎，简直天方夜潭。

　　他哥傻，苏新皓心善，但他不是几句话就能劝回来的好人，如果当年张峻豪没推开那扇门去添麻烦，朱志鑫完全可以自保的，他会逃出那里，他不会受伤。

　　张泽禹常常想起那天的情景，冬天的夜还黑得摸不着边，朱志鑫出去了好久没回来的时候，苏新皓要出去找他，张极说要和苏新皓一起去，张泽禹也麻溜地套上衣服跟在两个人身后，三个人打着一个手电往楼下走，一楼的灯早就关了，餐厅那会儿还是会议室，会议室门并开着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三个人朝着有光的方向走，等苏新皓推开门的时候，三个人都傻了。

　　朱志鑫几乎全裸着、面对着他们三个侧躺在会议室桌子上，距离会议桌不远处的玻璃窗被砸碎玻璃渣落了一地，张泽禹那会儿才九岁，到底是年纪小看见哥哥变成这样，瘫坐在地上只会哭。

　　当时张极是怎么做的呢？他蹲了下来，捂住张泽禹的嘴，让他不要出声，会把人引过来的，苏新皓最先反应过来，脱了外套盖在朱志鑫身上，抱着他向卫生间跑，不忘交代让张极去买药，什么消炎治发烧，有什么拿什么。

　　 那会儿，他们附近就有一个诊所，张极拽着吓得腿软的张泽禹往外面跑去找医生，那天晚上，医生的门被敲得“咚咚”响，医生不可能做赔本的事儿，一开始并不想同意，张泽禹吓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喃喃道：“救救我哥…救救我哥…”

　　张极红着眼眶跪在地上求求医生能给他们药，他们没钱，屁大点孩子只会哭着求人，医生心软了，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拿了药给他们，张极磕了三个头，拉着张泽禹拎着药去找苏新皓，他不敢耽误。

　　朱志鑫处于晕睡中的状态，苏新皓忍着心脏的阵阵抽痛，给朱志鑫洗了洗身子，张极路过大厅还倒了杯水，苏新皓处理好了一切，把朱志鑫放在了他的床上。

　　在张极和张泽禹最初的记忆中，朱志鑫是温柔又强大的，苏新皓是永远坚强的。

　　可是在那一天，朱志鑫晕睡在绝望中，他看见苏新皓通红着双眼守了朱志鑫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