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拾一这才接过了银子。
沈霜见我现在可以去见国师吗?
“建议姑娘最好不要这个时候去,主人心情很糟糕,你要是现在去,很可能被主人当成泄火气的对象。”拾一道,“还有,你以后留在主人身边的时间应该不短,我想要提醒你一下主人两件最厌恶的事情。”
沈霜见是什么事?
“一是手下不中用,办事不力。二是背叛。主人最讨厌有人背叛他。这是主人的大忌。”拾一道。
沈霜见想,哦,在那条线里,皇帝放她走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被阮澜视为有背叛的嫌疑吧,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跟皇帝交代出他的事。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可能,都是被他不允许的。
但是实际上,没有,半点都没有。
哪怕她是被关在大牢里,被相爷的人用尽了极刑审问逼供,她都没有招供出关于阮澜半个字。
沈霜见拾一,谢谢你。
“沈姑娘为什么这样说?”拾一道。
沈霜见因为你本可以不用告诉我这些,但是你告诉我了。所以我要谢谢你。我还想问,艺儿呢?
拾一道:“死了。尸体喂了野狗。”
尽管拾一劝她这会儿最好不要去阮澜面前刷存在感,她清楚拾一是好心,但她还是没有直接转头回去。
沈霜见走到书房门前时,见有个侍女端着茶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不知是进是退。
沈霜见你是要给国师送茶吗?怎么不进去?
“沈姑娘,国师大人火气正盛……奴婢不敢进去。”
沈霜见把茶给我,我送进去给国师吧。
侍女如蒙特赦道:“谢谢沈姑娘。奴婢就下去了。”
*
沈霜见国师,您请用茶。
阮澜谁让你进来,滚出……
阮澜只当是寻常的下人,他猛地一挥手,将送到眼前的青花瓷纹的茶杯一翻,茶水溅到了沈霜见手背上。
阮澜这才看到是沈霜见,顿时间,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似的,方才的怒意消失了大半,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之色。
阮澜霜儿,怎么是你,有没有烫到了?
沈霜见盯着阮澜脸上焦急的反应,他真的擅长作戏啊。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茶水和茶渍,应该是侍女在书房前站了有一会儿,原本的热茶都变凉了。
沈霜见没事,不烫。我听拾一说国师正在气头上。
阮澜你知道,那还敢过来?
沈霜见因为我不敢进来的话,那些下人就更不敢进来了。
阮澜你来是为了什么?是下人对你有什么冒犯,还是衣食上有缺?
沈霜见都不是。我是知道国师您心情不好,所以来为您排忧解难,您那些公务不必和我说,我做些什么能让您高兴?
阮澜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和我亲近。
沈霜见在名义上,您是我的师父,但是我们并无师徒之实,我也很少喊您师父。
沈霜见但是您给了我一个寻常女子一生都求不到的荣华富贵,不就是希望我能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