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安静的铺满了宫尚角脚下的路。
玉衡不做声的望着书房的门,目光温柔从容。
宫尚角怀着满心的沉重,踏着寒霜风雪,就这样直直的撞进玉衡的温柔。
就那么一瞬间。
烛火摇曳,透出闪烁的光。
外面尽是风霜,屋内却有一豆灯火明亮。
温柔从容,有着无尽的力量。
是世人常说的温柔乡。
少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醉在了温柔乡。
可宫尚角没有表现出来,他将剧烈的悸动包裹在心脏深处。
或许有些叛经离道,但又不是大逆不道。
先生不是他正式的师。
没有行过拜师礼,算不得老师。
所以宫尚角不怕他人的非议和阻拦。
他只是想要,谋定而后动罢了。
“先生,我回来了。”
宫尚角喉结轻滚,眼帘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玉衡看着少年关上门,一步步走进。
漫不经心的问他:“结果如何?”
宫尚角端坐案前,身姿挺拔,眉目清朗,然而周身却散发的略微颓唐的气息。
“先生,我尽力了。”少年的声音好像有些小小的委屈与失落。
可是结果,不尽人意。
哪怕早有预料,可是宫尚角还是会难受。
难受的是,无能为力。
明明爹也赞同自己的想法。
宫尚角想到角宫宫主的原话:“尚角啊,你觉得这些爹没有考虑到吗?可是宫门不是爹一个人能做决定的。”
“而且,如果不让霹雳堂的人进入宫门,那宫门往后如何立足于江湖?”
“爹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然后在最坏的结果真的来临的时候,保护好你们和你娘。”
宫尚角把他和角宫宫主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玉衡。
“先生,可是我不想那个最坏的结果,有发生的可能。”
“那就要小公子站的高。”
玉衡抚摸着宫尚角案桌上叠起来的字帖。
“只有小公子力量大,地位高,拥有他人听从的权利。”
“你的不赞成,才能成为不同意。”
宫尚角抿了抿唇,“我明白了。”
玉衡轻笑一声,眉眼的线条描绘出一幅远山青黛的画卷。
“不,你不明白。”
宫尚角要是真的明白,原剧情里还能做成一个里外不是人的大冤种?
还能自愿把自己,连带着宫远徵一起,当做宫子羽的磨刀石?
他们是价值连城的玉,为什么要去做那一文不值的石?
“先生为何这样说?”宫尚角疑惑。
玉衡轻叹,“小公子,我要的不是你在规则之内,掌握最大的权利。”
她望着宫尚角的眼神含着怜爱,“最大的权利,是改变规则,制定规则。”
“然后,把这权利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而这个权利,有能力的宫尚角从来没有得到过。
宫子羽一个废物,却能被人直接送到他手上。
更何况,宫子羽经过一群人辛辛苦苦磨炼,结果只是把他从“听曲品茗”的大废物,磨炼成了葬送宫门大半的大祸害。
何其可笑。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因为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懂得你自己的想法。”
人有远近亲疏,只有宫尚角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最想要保护的是谁。
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放弃。
就像原剧情里,宫尚角死死想要护住宫门,可所有人都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