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宫尚角没说什么不可妄议长老。
他自己都对这些长老们不剩多少敬意了。
玉衡见不得修奶徵生气委屈的,她拿出昨晚雕刻的玉佩,放到宫远徵手里。
“远远别生气啦,反正我们大婚之后就不在宫门内了,旁人与我们何干?”
宫远徵想了想,也是。
他怀里抱着玉衡,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触感微凉,上面出云重莲的模样栩栩如生。
少年清俊的眉眼终于带上了笑,迫不及待的将玉佩坠在腰间,俯首亲了亲玉衡眼尾。
“玉衡你真好!”宫远徵眼眸含着光,从来没有人给他亲手做过这些,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微微低落了下来,“我好像都没有送过你什么……”
宫远徵有些难过。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曾经给宫尚角修了旧的龙灯,好心……办了坏事。
后来,他又想要做一个新的龙灯,终究……人不如旧。
再后来,宫远徵总觉得,自己做些什么,都不会达到他期待的结果。
他也知道,亲手做的东西最是能表达心意。
修龙灯,他希望宫尚角开心,可最终惹了哥哥生气。
做龙灯,他希望自己开心,可最终不过是明白了自己在宫尚角心里,始终比不过朗弟弟。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如鲠在喉。
宫远徵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他比谁都希望玉衡开心,所以反而不敢做些什么,他怕玉衡不开心。
“华服新裳,金钗钿合。”玉衡直起身面对着修奶徵,“都是你送我的呀。”
“可是……不一样的。”宫远徵理所当然的说,“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花的还是他哥的银子……
所以他不觉得这些是他送给玉衡的礼物,他只是做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玉衡噗嗤一声笑了,眸子里细碎又明媚的光几乎要灼伤宫远徵和宫尚角的眼。
心也沸腾。
“傻远远,我爱你也是应该的呀。”玉衡伸出手轻抚宫远徵的眼尾,“我是为你而来的,对你好是应该的。”
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为你付出庞大的愿力,只求你一世欢愉喜乐,说明你值得被爱。
所以玉衡为此而来。
而玉衡原本只是想单纯的对这个少年好,这是她的使命。
可是少年人的爱意热烈而赤忱。
所以值得她爱。
所以她爱他,不应该吗?
这是宫远徵第一次听到玉衡说爱他,在知道他哥喜欢玉衡之后。
安全感直接拉满。
所有的仓惶源自于不自信,宫尚角在宫远徵心里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宫远徵也会害怕,怕自己不够好,可玉衡坚定的说爱他。
说实话,有一瞬间,宫远徵觉得他哥也挺惨的,自己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玉衡那么好的姑娘,合该很多人喜欢。
但是玉衡只喜欢他,只爱他宫远徵,这就足够了。
“而且,远远,你送了我小铃铛。”
玉衡眉眼带笑,明眸皓齿,白皙的手指拿起发尾上的小铃铛在宫远徵眼前晃了晃。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这是最好的礼物。”
“远远,你把独属于你的热闹送给了我。”
“你把那个每天早晨起来,独自坐在镜前编发挂小铃铛的少年,送给了我。”
“宫远徵,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给我了。”
清俊的少年怔愣着,漂亮的眼眸湿润,他的心没有受伤,但是心里的小鹿,撞死了。
死于爱。
从此,爱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