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乱跳的心脏,骤然发烫的肌肤,氤氲雾气中,天欢的手不自觉地覆在盼兮的手上,颤着声音说道:
兰夫人(扬天欢)我就在这里。
兰夫人(扬天欢)哪儿也不去。
清脆的声音唤醒了迷蒙中的盼兮,她仓惶后退,慌乱地左看看右转转,暗暗懊悔之际,沙哑着声音说道:
盼兮天欢…我…
盼兮我睡糊涂了…
盼兮我不是…
盼兮结结巴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天欢浅笑着走近,出人意料地牵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兰夫人(扬天欢)无妨。
兰夫人(扬天欢)我很喜欢。
盼兮什么?
盼兮怔怔地愣在原地,却见天欢突然抱住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兰夫人(扬天欢)你的拥抱,我很喜欢。
“因为是你,所以我很喜欢。”
未尽的话语,融化在风中,盼兮感受着逐渐同频的心跳声,攸地乱了神志。
“烟花三月下扬州。”
春意盎然之际,天欢选择了扬州。
西湖美景,亭台楼阁,盼兮豪掷千金,为二人置办了暂时的居所。
庭院深深,轩窗之外,鱼在水中游。
而盼兮,则愈发嗜睡。
戏水声停滞,天欢悄声走近盼兮,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渐生担忧与伤怀。
时针拨动,迷蒙的眼睛还未睁开,蜻蜓点水般的浅浅一吻便落到了盼兮的唇角,她忽得僵住,不知该不该在此刻睁眼。
盼兮纠结之际,一滴泪替她做了决定。
天欢抑制不住的泪珠悄然滑落,滴在盼兮的手背上,有些许滚烫,她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天欢的泪眼婆娑。
盼兮微张唇瓣,又慢慢闭上…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为天欢拭泪。
天欢用脸颊贴近盼兮的手掌,抬眸间梨花带雨地说道:
兰夫人(扬天欢)你的身体…
兰夫人(扬天欢)到底怎么了?
天欢声音嘶哑,显然哭了许久,盼兮鼻头酸涩,半晌,才缥缈地说道:
盼兮天欢,花期已至。
盼兮你已经得到了自由,我的使命完成了。
天欢拼命摇头,呜咽着说道:
兰夫人(扬天欢)盼兮,自由与你,缺一不可。
郑重的话语,酸涩又不舍的牵绊,盼兮咽下苦楚,缱绻缠绵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盼兮天欢,我的天欢…
盼兮我注定无法永远地陪着你。
“花开花落,春去春来。”
最后的相伴,带了几分疯狂。
夜色很长,故事却在此处戛然而止。
渐渐透明的铃兰花,到消散的时间了,盼兮最后为她的爱人擦拭眼泪,不舍与留恋间,她想要将她装进眼中。
烈日暖阳,微风吹拂。
独留一人徘徊。
天欢孤身于锦绣河山间游历,一晃数年,她最终还是回到了扬州。
破败的庄园,一如不堪回首的往事。
修缮这段回忆,她用了许久。
梅雨季节,油纸伞下空了一个位置,天欢从济善堂归来,静静地坐在廊下,看雨链潺潺,花团锦簇,一片安详。
恍惚间,戏水的女子从她的身体中跃出,她抬手轻拭泪珠,自言自语道:
兰夫人(扬天欢)盼兮,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