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半个身体探出马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有人在看她。
她抬眸望去,站在客栈楼梯上的少年身量高挑,面冠如玉,目若朗星。一身白衣劲装利落干脆,偏又顺着襟口,袖口,腰带处缀下不羁的红,墨色的长发高高竖起,神气十足。
阿萝微微一愣,觉得对方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些怪,但没有察觉到恶意,便冲着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搭着常月的手下了马车。
然而这一点头,却好像是给错了什么信号,对方颠颠就凑了过来。
李相夷自来熟的跟着阿萝来到了桌边:“想必姐姐一定就是‘青萝仙子’?”
姐姐?
常月去打理杂务,阿萝独自坐在桌边,少年这番举动实则称得上唐突。但他生得唇红齿白,嘴又甜的很,这番有些唐突的举动在他做来倒是充满了少年人的真性情,并不惹人生厌。
“我可不是什么‘仙子’,唤我阿萝便是,”注意到少年有些发白的嘴唇,阿萝翻过茶杯,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一杯推给眼前人,“你是何人?”
李相夷从善如流的在桌边坐下,高高兴兴的捧起茶杯,一边不动声色又期待地用余光观察着少女听到他名字的反应:“我叫李相夷。”
靠近的时候,李相夷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带着一点木质的气息,清神醒脑,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闻着十分令人舒心。
阿萝微微一愣,这么巧:“‘相夷太剑’,李相夷?”
看对方点头,阿萝便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打败前武林第一血域天魔,十五岁的天下第一,李相夷。
见阿萝听过自己的名字,李相夷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原来姐姐也知道我吗?”
阿萝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我是人间天涯客,一剑疾转三万里’。”
“噗!”
李相夷一口茶水全部呛在了喉咙口,一边匆忙收拾,一边狼狈地止不住咳嗽。
“对不起,对不起!”
阿萝先一步躲开,以袖掩唇轻轻笑了起来。看少年脸上沾上了些许水渍,越是着急越是咳嗽止不住,眼尾都染上了薄红。
初到扬州城,李相夷受不得激,在袖月楼云巅亭与袖月楼花魁以诗作赌下棋,结果连输三十六把,给他下到没脾气了。
输一把一句诗,最后他以剑为笔,以胭脂为墨在袖月楼墙上留了三十六句诗《劫世累姻缘歌》。
李相夷脸涨得通红。
明明他下棋下输了,写诗的时候都没这么羞耻过。偏偏从眼前人嘴里念出来,他只觉得有种面皮都烧穿了的感觉。
袖月楼为了沾上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下第一的光,早就将这件事大肆宣扬了出去。
常月将这些趣闻当做路上解闷的工具,阿萝自然也听了一耳朵。
眼见阿萝笑意盈满美眸,很开心的样子,李相夷脸皮一厚,假装无事发生:“那我和姐姐也算认识了!”
阿萝摆摆衣袖,欣然点头:“我很喜欢这一句诗。”
少女柔美的侧脸在温暖的灯火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柔和的不可思议。
李相夷心头一跳,脸上刚褪下的温度似乎又有了上升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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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年龄差两岁,这一辈子都是可以当快乐小狗的李相夷❃Ⴃᄎ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