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郗音调整了几日的内息,终于正常了起来。但一想到母蛊还在体内,推算不出具体可除去的日子。一时难免有些丧气。
“阿徵,要是将来那日我出了什么岔子,你就别管我了。”
宫远徵凑到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揉了揉她的脸。“我不会不管你的,姐姐……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她握住他的手,应道:“好……我们都好好活下去。”
窗外又飘起了零星的小雪,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虽身处逆境但依旧在寒风中屹立枝头。墙角肆意生长的白花在风中飘摇,他透过窗子不禁想起一些事来。
“以前朗弟弟最喜欢白花……”
宫远徵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忧伤,“姐姐,我还没和你说过十年前改变宫门的那个冬天吧。”
林郗音看着宫远徵神色哀伤的模样,心中又泛起一阵心疼。
十年前,与宫门结盟的霹雳堂为了躲避无锋的追杀,向宫门寻求庇护。三位长老应下,破例让霹雳堂全家共十六口人进入宫门。谁知那竟是无锋的阴谋,而他们都是无锋的高手假扮……
“徵宫和角宫离宫门最近,所以两宫的伤亡……才会如此惨重吗?”
她眼眶微红着,握紧了他的手。
“他们动手的第一时间,我爹就带着几位叔伯同他们混战起来。原先我爹是有让一位叔叔送我去密道的,但……还没出徵宫就为了保护我死了。”
一滴泪垂直的掉落在她手背上,她抬手轻轻为他拭去眼泪。
宫门大门前后,无锋与宫门陷入了一片混战。
宫流商一手握着刀,一手揪着霹雳堂堂主的衣领,怒吼道:“为什么骗我!”
霹雳堂堂主表情扭曲,带着愧疚和疯狂,大声喊道:“我没得选!”说罢,他挥起手中的武器劈向宫流商的腰椎。
就在霹雳堂堂主要对宫流商痛下杀手的一刻,一身血的宫鸿羽出现击退了霹雳堂堂主。而宫流商早已因下半身无法动弹而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那一次,宫门损失惨重。爹爹那一辈只有宫流商和宫鸿羽活了下来。哥哥的父亲带人在宫门外与无锋缠斗,最终和我的爹爹死在了一起。而其他成年的男子也大多战死了。”
这些回忆太过沉痛,宫远徵说着目光黯淡下来,变得茫然,眼前似有一场风雪飘过。
整个宫门血流成河,当初的林家也是这般在血海之中。直至今日她依旧会在梦中再次经历这些,在惊悚与害怕间醒来。
“阿徵……”她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静静的靠在他胸膛前。“早些时候宫伯伯下山来江南与爹爹相见时,也曾提起过你。他直言道,你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真的吗……”他不敢相信,父亲在世时从未说过肯定他的只言片语。宫远徵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到来致使母亲早亡,而父亲心念母亲而厌恶他……
“宫伯伯同爹爹说起时,眼中满是自豪。说我家远徵聪明绝顶,不到五岁便能识得所有药材,还能将药材的药性分清。”
宫远徵嘴角微微扬起,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自己早已成为了父亲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