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宫的屋顶能望见整个宫门最漂亮的景色,宫尚角外出的时候宫远徵总是一个人爬上屋顶,坐在屋脊处等着哥哥回来。
“你的伤还没好,就跑来这里吹风。”林郗音抱着披风上来,无意间瞥见一旁的酒瓶子。“是谁惹我们阿徵不高兴了?怎么一个人喝酒?”
他低着头,朦胧夜色下叫人看不清神色。“徵宫的屋顶能看见整个宫门,这样的夜色我见过无数次。虽然很美,但也永远都是这样四方的天空。”
林郗音侧过头看向他,微红的双眸隐隐泛着水雾,在清冷月影下显得格外孤寂。
“等我们成婚之后,就出去游历吧。我有好多好多的地方想同你一起去。”她笑了笑,伸出手抱住他。
从前缺失的时光,往后都要一点一点补起来。
“好……”
披风围住两人,他紧紧的将人揽进怀中。“以前我从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因为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需要我去做。可当你在外面的世界待了那么久后突然闯进了寂静无声的徵宫后,我发现这里像是一座牢笼,将所有人困住。”
“即使是牢笼,可是我在这里会感觉很开心呀。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下山去,那时我们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对了,旧尘山谷中的那处宅子,过几日便打扫好了。我同姨母说过,姨母看了草图也很喜欢,想着过些时候就搬过去。”
宫远徵不解,明明徵宫有的是地方。
“其实徵宫那么大,收拾间屋子出来让姨母长住就好,又何必在外头置办宅院呢。”
她摇了摇头,道:“姨母说,大婚那日花轿一定要从宫门外进来。如果宫门外没有自己的住处,今后我们若是吵架了,你要赶我走的话,那我可就无处可去了。”
他着急辩驳道:“才不会吵架呢,就算吵架了也一定是我的错。”
林郗音上手揉了揉他的脸,凑近了道:“别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的。”
外人都道宫远徵性子古怪,阴晴不定。但她知,他只是心思敏感,又习惯将自己脆弱的样子伪装起来,像只刺猬一样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隐藏,立起浑身的刺来保护自己。
耳尖悄悄变得粉红,他微微咳了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却不知这一切都被林郗音看在眼中。
“我说这风大,你伤没好可不能吹风吧。”她忍着笑意,欲上手查看他伤口愈合的情况。
一来二去,他没来得及反应,肩上的衣物被她扯了下去。瓷片扎进的地方被她用针线缝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实在可怖。
他拉起衣裳,见她怔在原地。心虚道:“吓到你了吧。别怕,已经不疼了。”
即便他的伤口是自己亲手所缝合的,但再次见到时还会有些心有余悸。每每看见都会让自己想起那个夜晚,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夜深,屋顶的风太过冰凉。屋内的炭火烧的正旺,少年人的欢喜随着温度升的越高,庭院中的梅花在寒风中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