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郗音掩唇轻笑了声,又复道:“嬷嬷怕不是觉着我与公子年岁尚小,便好生哄骗吧。”
李嬷嬷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瞧姑娘说的哪的话,只是这两个丫头吵嘴说了些不好的话,怕污了两位主子的耳这才急着将她二人带下去。”
“那你且说说,方才你三人在外头说些什么。”
她随手指了着碧绿衣裙的姑娘。这姑娘眼熟,像是那日宫尚角领自己来徵宫时跟在宫远徵身后煎药的。
“林姑娘明鉴。”小姑娘行了个礼,急切切的开口,“是春雨和李嬷嬷先议论公子与林姑娘的,被奴婢抓了个正着这才气急败坏想要抓奴婢去地牢。”
林郗音看了眼安静坐在身后和小虫子玩的宫远徵,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来前她对于徵宫中人一向不喜欢他家公子这些话术都有所耳闻。
“徵公子觉着该当如何呢?”她笑着转头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被她笑的心底发毛,换上副人畜无害的笑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决定就好,都听姐姐的。”
那两声姐姐倒是听起来有些舒服,虽说她也没比这家伙大多少,既然叫了那也便浅浅受着。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玉竹。”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勾唇笑道:“我观你年纪稍长,我若说今后徵宫的事务由你负责,你可愿意?”
不待玉竹应答,李氏抢先开口到。“徵宫事务繁多,姑娘怎可肆意让一个丫头……”
她话未说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玉竹。那眼神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奴婢资历尚浅,恐怕担不起……”
李嬷嬷在从老宫主在时便开始掌管徵宫大小事务的,这些年笼络了不少势力。再加上老宫主走时宫远徵尚且年幼,即便宫尚角再尽心尽力也难免疏漏,自然而然宫内大大小小皆以李嬷嬷马首是瞻。
“我说你担得起便担得起。”林郗音不喜欢扭扭捏捏,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李嬷嬷年岁已长,这些年为徵宫忙里忙外也是劳苦功高。今下我替你选了合适的人接班,不知嬷嬷可还满意。若是满意,我便遣人送嬷嬷回家颐养天年,自然嬷嬷辛苦宫门也不会亏了嬷嬷。”
李氏不敢再辩驳,林郗音话中有话怕是今日若不答应自己许是活不见人明日的太阳。从前宫远徵不管这些,自己作威作福惯了,现下不知从哪儿来了小娃娃,那派头倒像极了皇家贵胄。
“自然了,嬷嬷若觉着我年岁尚小说话不管用。那我也可差人去角宫请尚角哥哥来断。”
“至于春雨,年岁不大倒惯会非议主子。罢了,我今日累了,自个儿去地牢领罚吧。”
她挥了挥衣袖,将人都下去。许是旧伤在身,只这一会儿便有些精力不济。
宫远徵倒是新奇明明她与自己差不多的年岁,但教训人这方面倒是与长老院几位老头子旗鼓相当。
“你不必看我,林家世家大族府中下人断没有此等刁奴。”
她揉了揉太阳穴,又复道:“我母亲出身名门,治下极严,自小便是照着掌家主母的标准教养。我跟着母亲多年自然耳濡目染。”
“哦。”
他撇了撇嘴悻悻的缩了头回去,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