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陪子羽到他逝去的时候,然后再也没有人能限制住她,恩已报,人无债。
月见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唯独忘记了另一种情况,如果她堕妖了,那普天之大唯有宫门是最安全的庇护所。
——
药房,
路人(宫伯徵)感觉如何?
月华如诗,男子披黑衣,修长手指拈着药杵,一下又一下地碾碎案头草药。他察觉身后异动,方才淡淡启唇。
月见睁开眼,看着房梁上悬挂的草木,心神晃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
她以单手支撑着木板的平衡,另一只手轻抚太阳穴,秀眉微蹙,缓缓站起。
月见还可以
路人(宫伯徵)这么晚了,要不你在我这里歇息?反正明天还要给我试药。
宫伯徵回首之际,那平淡无波的眼眸悄然扫向了少女,其中闪烁着一丝微光,仿佛是隐匿着的猛兽窥见了猎物般的兴奋。
月见不了,若不回去,子羽要急了。
路人(宫伯徵)他那么依赖你?执刃不会有别的想法吗?
月见还能有什么想法?
月见执刃大人事务繁忙,我作为他的姐姐,有责任照顾一下我的侄儿们。
不知道为什么,月见在他身上察觉到一丝恶意,不大明显,但就是入骨之殂。
每次和他单独相处,她都感觉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为了徵宫研制毒药,作为唯一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她才不需要亲自上场。
乖乖在后方做运筹帷幄的幕后人不好吗?
前方的战场就交给他们,她也想好好看着宫门是怎么应对这一次的危机的。
“呵……”宫伯徵轻笑出声,嘴角上扬却好似嘲讽。
羽宫的那位执刃?
踏着亲友的血夺来的位置,不仅比他心狠,就连宫少角都没有他有心眼。
不然怎么是一上位却没有任何人反对的执刃呢?
他的手段,相信前不久的那场宫门事变,少女就应该见识过了。
宁可错杀,不愿放过。
路人(宫伯徵)好心提醒,别太信他
月见我知道
烛光洒落在她的衣襟上,月见轻轻整理着裙摆,在听到那声提醒时,她不禁微微一愣,疑惑的眼神投向那人,却看见他依旧保持着那永恒不变的笑容,仿佛在嘲讽她又仿佛真心相待。
这宫子所有肮脏事情她都知道,就连宫鸿羽当年是怎么当上执刃的,她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要一个接触,她就能读取对方的记忆。
昔日里,她因好奇心驱使,探入了宫鸿羽的记忆深处。在那片血色的海洋中,她目睹了他的种种谋划,感受到了他那唯利是图的本性。然而,她也明白了,对他而言,宫门是他最珍视之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运用谋略和手段来加以利用和保护。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绝对是一个好执刃。
月见对于他私心以外还是挺佩服的,毕竟对方和她本质上像极了。
月见上元夜所用的药准备好了吗?
路人(宫伯徵)早就备好了,就等他们来了。
月见你们徵宫……
本来她想说没什么战力,但又想到这群家伙都是毒医,打不过放毒也行,月见立马改口了。
月见徵宫还是多存点毒药吧,以防万一。
听到她这么关心自己这里,宫伯徵先是愣了片刻才露出顺心的笑。
只是眼神中不是真心流露出来的笑意,更多的是伪装,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她所想的,自己又怎么会没想到呢?毒药早就备好了,定让无锋有来无回。
路人(宫伯徵)与其担心我们徵宫,还不如让宫流商好好造武器吧。
路人(宫伯徵)这次上元夜可没人顾得上他这个战五渣,更别说他的商宫。
提及那个废物,宫伯徵满是不屑。
宫商角徵羽,凭什么那个废物统领的商宫能排第一?这么多年也没见他造出什么好用的武器,都是在吃老本。
月见无奈抚额,也不知道宫门团结一心是哪个傻子传出去的?
谁看出他们团结的?
这四宫,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
从始至终就是没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