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下人又换上一支烛心,屋内更亮了。
宫尚角还在翻看名册,宫远徵阴沉着脸,拉着盼兮推门而入。
见他一脸郁闷,宫尚角有些好笑。
宫尚角怎么了?
先前走时,明明还一脸窃喜。
宫远徵我在药房撞见云为衫制毒,将她抓个现行,结果宫子羽那个蠢货直冲我耍威风,将她护了个严实
听他这样说,宫尚角微感诧异,合上名册起身。
宫尚角云为衫?制毒?
两人刚走完一段夜路,身上还有未散的凉气,宫尚角坐到盼兮身边,微微蹙眉,将一旁备好的暖手壶放进她怀里。
暖意让盼兮不由会心一笑。
宫尚角看的心里发痒,又将桌上的糕点递给她。
她一双眼睛笑弯起来。
盼兮谢谢。
宫远徵已经对两人免疫了,夺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自顾自说道。
宫远徵我看了她的药渣,怕是要配极寒的至阴之毒。
盼兮脸颊塞的鼓鼓的,活脱一个小仓鼠样,眼睛发亮的看向他。
盼兮都煎煮成黑乎乎的一团了,你还看得出原本的药材?
宫远徵有些得意。
宫远徵别人当然分不清楚,但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宫尚角将盼兮照顾的无微不至,见她有些噎到了,便给她倒了一杯茶,还替她擦去唇角的糕点碎屑。
宫远徵再无视他们,也识趣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先走一步。
犹豫间,又听宫尚角问。
宫尚角宫子羽知道她在配毒吗?
宫远徵那个蠢货,不知道也会装知道。哥,你是没看到他护着云为衫的那个样子,呵。
想到方才宫子羽与自己兵刃相接的模样,他面上挂了几分讥讽。
宫尚角心念直转,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宫尚角云为衫是想帮他过第一关的寒冰莲池。
宫远徵有些愣住。
宫远徵那又是什么?
盼兮也停止咀嚼,朝宫尚角看来。
如今宫子羽所面对的一切,都曾是他所经历过的。
当时看金繁如临大敌的模样,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她却不由自主的想,当初的宫尚角,是不是也曾这般苦恼过。
在者,宫远徵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不似如今的宫子羽,身边有那么多人关心帮助,当时的他,或许孤立无援,一想到这,一股难言的情绪倏然绽放,盼兮眼底闪过微微波动,连手里的糕点都变得没那么好吃了。
宫尚角是三域试炼的第一关。
宫远徵没想到哥哥半点不遮掩,不免开心的笑了起来。
宫远徵哥……按照宫门规定,你似乎不应该透露给我们。
宫尚角我说什么了吗?
宫尚角略带纵容地挑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在盼兮身上,见她走神不动,微微敛眉。
宫尚角怎么不吃了?腻了?
手中的茶水如一面小小的水镜,倒映出宫尚角关怀的神色。
盼兮蓦然回神,忙不迭摇头。
盼兮没有,吃的太多了,我歇歇。
宫尚角对她的话向来不疑有他,当真接过她手中的盘子,让她歇上一歇。
而后盼兮低头垂眉,面上乖巧的听着二人谈话,实际一颗心早就飞了。
宫远徵见宫尚角虽面有不虞之色,但似乎也没有深究云为衫的意思。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可疑,不吐不快。
宫远徵对了,云为衫配制的药方十分复杂,并非寻常人家能够掌握了的,而且我刚才和她交了手,感觉她的功夫并不差,似乎不像是梨溪镇的云家小姐。
一个大家闺秀,不仅习武,还懂配药,怎么想都很可疑。
宫尚角轻嗤一声,早有所料。
宫尚角她当然不是什么云家小姐。只是目前她还没露出任何破绽,加上宫子羽死命护着她,没有真凭实据,一时难以动她分毫。
宫尚角清冷的目光隐隐流动着不易察觉的森寒。
宫尚角不过冬日寒霜露重,夜路走的多了,自然会湿了鞋。
一点即通,宫远徵同样露出了莫测的笑意。
想到云为衫或许对不住宫子羽的真情实意,宫远徵觉得被膈应透了的心立马舒坦起来。
届时,是骡子是马,但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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