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之一

“小慵。”李相夷与方多病刚回来便看到苏小慵在门口等着他们。“外面还有些冷，进去呆着吧。”

“我没事，李大哥。

你和方公子才是累着了，我下午跟角姐姐一起包了饺子，在锅里热着呢，我去端。”

有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饺子，方多病是吃的不亦乐乎，话都是李相夷一个人讲。

“我跟小宝去了几个凶案现场，痕迹已经被雨水冲刷。

我们四处走访，问了一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无论是郊外还是北街亦或是南渡口，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都是有人家居住的，尤其是南渡口人来人往。

商贩也好，还是住户也好，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我怀疑那几个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最后抛尸的地方。”

角丽谯大手一挥，拿出一张草图。

“靠你们俩查还是不够，尊上下午去这四周逛了一圈，发现医馆是整个县城最中间的那个点，而北街、南渡口、郊外则是三个方位。”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用方位杀人？然后故意用鬼神之说闹得人心惶惶？”李相夷道。

说到这，角丽谯的神情变得严肃，“你知道前朝有个秘闻是什么吗？取五个妙龄少女的鲜血，在离上天最近的地方做法，最后老天爷同意后，喝下这血便能解百毒。

血也不是每个人都行，要住在五个方位或者死在那，且属性是金木水火土才够格。

关神医提到吸血、月圆之夜，我便想到这事了，书上说，月圆之夜取的血才纯洁，最有效果。”

李相夷厌恶道：“又是这些人搞出来的妖魔鬼怪！”

一直不说话的笛飞声猛然出声道：“凶手怎么知道从未来过青云县的苏姑娘的五行？”

方多病赞成的点点头，“阿飞，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然后他得到的就是角丽谯的一个白眼。

方多病撇撇嘴，“苏姑娘，凶手不会就是你的身边人吧？”

苏小慵打了个冷颤，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的五行是什么，别人怎么知道的。”

李相夷冷静分析道：“五行一般是根据每个人的生辰八字，甚至精准到出生时辰来算的。背后之人也许很早之前便知道小慵的五行了，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如果凶手是根据五行和月圆之夜杀人，那么很快下一个受害者就要出现了。”

“下一个，是我吗？”苏小慵害怕道。

“应该不是，这种术法会把五行最中间的一人放在最后一个动手，小慵你的位置在最中间，凶手应该是想最后动你。”

方多病问道：“师傅，先别管最后一个杀的是谁了，我们不应该推测一下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吗？”

李相夷没好气道：“我让你去查你就知道惦记回来吃饭，最后还要为师出马。”

“那不是师傅你厉害吗？”方多病嘿嘿笑道。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的很。

一个北街巷口，一个南渡口的河边，一个郊外的大树下，目前集齐了水、木、土，方位南北和东也都有了，那便只有西边的火或是金。

我刚刚问过关神医，小慵属火，那便只有西边的金了。

可西边我仔细观察了一遍，只有空旷的草地，与金并无干系，所以我也在想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苏小慵显得踌躇不安，“李大哥，你说死去的三个人，他们的父母互相认识，那会不会也有第四个人的父母认识其他三家？”

“小慵想的没错，这个我也去查了，但一时半会儿没有有用的消息，晚上我跟小宝再去一次县衙打探消息。”

“晚上？现在不安全，李大哥你们晚上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我倒没弱到打不赢凶手，小慵尽管放心，你早些休息，千万千万不要乱跑，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跑出去。”

李相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认真的嘱咐道。

“我听李大哥的，一定不会乱跑。”

苏小慵扬起笑容道。

方多病喝完最后一口汤，“吃饱了，看不出来苏姑娘你的手艺这么好。”

“我也看不出来方公子你这么能吃。”

俩人跟火药桶似的，一碰就炸。

“苏姑娘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对我怎么就这么不客气？”

“那敢问方公子我怎么得罪你了，每次李大哥多跟我说几句话，你那白眼翻的比谁都勤快，嘴就没饶过人。”

“…那是我师傅，他经常跟你说话我当然心里不舒服了。”

苏小慵冷哼一声，“我还叫他李大哥呢，我多跟他说几句话怎么了。”

眼见俩人还要吵下去，李相夷谁也不惯着，一人塞了一个饺子让其闭嘴。

“好了，这话到此为止。

小宝，你别总是跟三岁孩童一样斗嘴，小慵帮了我许多，不准无礼。

小慵，小宝小孩子心性，我已经教育过了，望见谅。”

“李大哥客气了，他是你徒弟，我又唤你李大哥，辈分上我就比他大，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苏小慵笑眯眯道。

方多病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仿佛被鬼吸了精气，颓靡的很。

李相夷无奈的摇摇头，嘴里却没再说什么。

突然，他们听到外面的街道一阵骚动，好像出了什么事。

李相夷动作一顿，“角丽谯，你和阿飞护着小慵，我跟小宝出去看看。”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有种恐怖静谧的氛围。

角丽谯紧紧握住苏小慵的手，“我护着你，别怕。”

“我不怕，有角姐姐和李大哥在呢。”

没多久，外面的骚乱声小了许多，李相夷与方多病面色沉重。

“我们推断可能错了，刚刚外面是连夜巡逻的捕快还有一些百姓，他们说，西街一处荒巷死了一个中年男人，也是被吸干了血。”

这次轮到角丽谯眉头紧皱了，“不应该啊，那秘法上记载的确实是要用妙龄少女的血，这…这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男子…”

李相夷摇摇头，“具体的我还不清楚，小宝，我们出去一趟查查。”

苏小慵脸色苍白，“李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带我去看看那中年男人长什么样？”

“小慵心里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只是想起来，跟我义兄说话的那算命先生也是个中年男人，因为一般算命的要么是瞎子，要么年纪大，很少看见中年男子，所以我印象深刻。”

“现在外面人来人往，我带你出去不方便，这样吧，我和小宝先出去看看情况，然后回来试着画给你看。

你觉得如何？”

“好。”

待李相夷他们走后，苏小慵再也撑不住了，一下瘫倒在角丽谯身上。

“角姐姐，我…我真的有些害怕了，背后之人是人还是鬼啊！怎么尽做这些事扰乱人心？”

角丽谯拍拍她的背，“那些人别的本事没有，用这些装神弄鬼的招数向来熟练。

苏妹妹你害怕也正常，这些事确实不同寻常，我们便在这等李相夷他们回来，我倒要看看，是哪方妖魔鬼怪在这闹事。”

笛飞声也道：“苏姑娘放心，李相夷若是护不住你，他这天下第一也做到头了。”

苏小慵浑身冒虚汗，软绵绵的靠在角丽谯腿上。

三人靠着一壶又一壶的茶和点心终于熬到李相夷回来。

那时关神医还没睡，跟小五一起过来听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