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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回到酒店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本想挂断，然而幸好一念之差，他接起来了——是桃子打来的。

桃子说道：“于适老师，您让我找的那位白老师，我师傅好像认识。”

于适一下打起了精神，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桃子回答道：“我师傅也不知道，只是之前一起工作过，所以有过微信。”

“那你能不能把她微信给我？”于适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桃子答应得很痛快：“于适老师您等等，我去问我师傅要一下，这就给您发过去。”

挂了电话，于适卫生间也忘了上了，澡也忘了洗了，就坐在酒店的床上等桃子的微信。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桃子终于给他发了信息。他点开一看，那是一张微信个人主页的截图，带着微信号，头像是一只拉布拉多幼犬。

虽然不知道这位姓白的化妆师是不是楚洛日思夜想的那一位，但是起码现在范围内有了这么个目标，先问问再说，于适心想。

他给桃子回了个“感谢万分”，便顺着微信号搜索，给对方发去了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通过得很快。于适第一件事，是先去翻对方的朋友圈。

然而翻一圈下来，他却皱起了眉头——这位白化妆师不是明星的化妆师，也不是舞台剧化妆师，而是摄影工作室化妆师，专门给拍写真的学生化妆的。

于适的热情不免褪了大半，他觉得桃子的师傅认识的这个化妆师，多半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好，什么事？”对方问道。

出于礼貌，加上不肯放弃那一点点的机会，于适还是回复：“你好，我是于适，最近需要拍摄杂质，想请您设计造型。”

“不好意思，我是写真化妆师，不接明星单。”对方拒绝得很干脆，不带一点迟疑。

难道是以前做，现在不做了？虽然于适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荒唐，但他还是想再试试。

“听说您之前给话剧设计过造型，设计得特别不错，我是慕名而来的，不知道您能不能破例一次。”于适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虽然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围绕着楚洛盘问，但又不好直接问出“楚洛”二字，不然目的性太强了，对方反而会起疑心。

看对方不回话，于适眼珠子一转，觉得好像有戏，又说道：“不如这样，我们面谈。就算您不给我设计造型，我去您的工作室问问有没有别的高手能干这个活，好吗？”

自己不接，不能挡着别人生意，白化妆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答应下来，给于适发了个店铺地址，说道：“进门找白欢欢就行了。”

“得嘞。”于适收藏了店铺地址，便美滋滋地去洗漱了。

第二天于适是下午开工，所以他起了个大早，驱车十公里来到白欢欢所在的摄影工作室。

白欢欢现在工作的摄影工作室在滨江区，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网红街区，年轻人来拍照打卡，还有电商、网红直播。

于适停好了车，上到一座白色楼房的二层，打开一扇虚掩的磨砂玻璃门，玻璃门里面却别有洞天，与外面工业装修风完全是两个世界。露营风的休息区，假草坪上有温馨可爱的星星灯；地面很干净，整体是黑白色的装修。

“您好，是于适是吧？”于适脚刚踏进门，前台便有一个女人站了起来。于适目测她大致三十岁左右，染了绿色的发尾，身材匀称，套了一件蓝色外套。

“您好，”于适点头致意，“我找白欢欢。”

“我就是。”她给于适接了一杯水，说道，“请坐。”

于适到的时候才上午九点，店是十一点开门，所以只有两人面对面坐着。白欢欢双手交叉，坐在他对面，等着他开口。

于适喝水的工夫，打量着对面的白欢欢，她看起来很爽快，做事应该很麻利，想必化妆技术也不错。不知怎的，于适有一种直觉，虽然她看起来不像，但她就是楚洛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于适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开口问道：“这家店是您开的吗？”

白欢欢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个打工的。”

于适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卖关子了。其实我来找您，也不是为了让您给我设计造型的，我就是想问问您，记不记得楚洛这么个人。”

白欢欢的手指动了动，呼吸也瞬间变得有些不均匀。然而于适毕竟不是警察，观察力也没有那么敏锐，如此细致的一举一动，他并没有注意到。

白欢欢摇了摇头，问道：“楚洛是谁？”

楚洛毕竟是新人演员，没有作品上映过，虽然演过话剧，但是对于没看过她话剧作品的大众来说，楚洛这个名字和面孔都是完全陌生的，于适也理解。

他有些失望，笑意未达眼底，说道：“打扰了。”

从工作室出门时，于适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彻底愣住了，一时间完全停住了脚步，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