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45

薛兰舒解释完乔婉娩身上的异常之后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还是西妃她们站出来打圆场，“天色已晚，诸位贵客经过这一番折腾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明早还有得忙。”众人纷纷赞同离去，只留下乔婉娩和李莲花还在屋内，薛兰舒离开前深深的望了一眼乔婉娩。

    “大家都走了，先生为何也不一同离去？”乔婉娩似乎对自己洁白修长的手指感兴趣，头也不抬的询问李莲花，“乔姑娘不是也没有离去？”李莲花盯着低头玩手指的乔婉娩，“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乔婉娩一口气泄了下来，抬起头有些懊恼，“…从乔姑娘还没离去时我就知道了。”李莲花顿了顿，还是将嘴边熟悉的阿娩换成了生疏的乔姑娘。

     李莲花望着乔婉娩荡起秋波的眼眸失神，那里装着一片海棠花林，还有一个他，“相夷，”乔婉娩还是开口换成十年如一日熟悉的称呼，“为什么不和我相认？不告诉我？”乔婉娩的声音很轻，这些天她脑海里总是会出现一些记忆，不多，但大部分都是关于李相夷的，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遇见李莲花的那些反应都在告诉她，自己与李莲花的往事。

   屋内沉重的泥沼包裹在两人周围，令人有些窒息，“阿娩，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呢？”李莲花的声音也很轻，又带着缓慢，他的目光一寸寸的巡视描梭着乔婉娩的面容，“十年了，从师兄出事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李相夷了，原本我身中碧茶之毒，命不久矣，子衿又在这十年里一直守着你，照顾着你，而你也很依赖子衿，虽然你找了我十年，可是我已经在你的眼里找不到你对我的一丝爱意，你和子衿还定下了婚约，我想着是不是十年前的李相夷伤你太深，总是只留着一个背影给你，才会如此？”

    乔婉娩嘴唇嗫嚅几下想要辩驳，可李莲花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明白乔婉娩的意思，可是他太累了。

    “我想着这样也好，反正我命不久矣，我花了好长的时间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可是命运似乎总爱和我开玩笑，我接受这个结果的时候，我的毒又解了。可是我却累了，阿娩，你知道吗？其实当年东海之战我曾回去过，可是我回去的时候，等到的却不是我所期待的期盼和关心，而是迎接着你和子衿要解散四顾门的消息还有五十八名弟子身亡的噩耗，那些被波及到的百姓的哀怨和我认为兄弟的指责抱怨，那一刻，我觉得我回不回四顾门不怎么重要了，我开始不解也怨恨，”李莲花说到此处，眼尾红了一片，眼底布满了血丝和怨气，“李相夷到底也只是一个凡人，他不是神，可为什么人人都在指责抱怨他？我在这日复一日的煎熬着，开始试着将它们放下，变得平和，可我也累了，再也没有心力去做什么李相夷。”

    李莲花说到最后已经是有些嘶吼，乔婉娩的泪水从这一刻起就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