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殿外。
宽阔的广场上,侍卫们整装而立,分于二侧,神色肃穆。
一阵扬长低沉的号声响起,回荡于旧尘山谷内。
无人不知此刻是个重要的日子。
三长老之一的雪长老身着一身长老特有的服饰在一侧,花、月二位长老却不见踪影。
宫子羽穿着属于宫门之主的执刃服,身姿挺拔站立于阶梯下,腰间悬挂着那把砍断过花长老佩刀的剑——心上霜。
随着号声起,仪式开始了。
宫子羽缓步而上,台阶两侧的的侍卫们随他的到来,一层层拔出配刀。
刃上提前都涂抹上了炼油,呲一出鞘便刀身燃火,红红火光照亮了每一张肃穆人脸。
众人安静观礼,身为角宫未来女主人的上官浅自然也伫立在旁观看。
只是……
上官浅的眸光闪了闪。
宫尚角不在,宫远徵的椅子也空着。
只有宫流商坐在商宫宫主的位子上,看起来非常虚弱的模样。
上官浅看向身边的侍从,故作疑惑问:“为何不见宫尚角大人?”
“听闻是角公子身体抱恙,在房间休息。”
“那徵公子呢?”
“徵公子在陪着角公子。”
闻言,上官浅了然地点头,内心窃喜。
果然如她所料,想必宫尚角此刻已经失去了内力。
而拾级之上,异变突起。
“紫衣!?”
宫子羽震惊不已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
那一身红嫁衣的女子露出和往常一样的温柔笑容。
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其实不叫紫衣。倒是这身新娘的红衣比较适合我。”
“羽公子,我真正的名字叫——司徒红。”
话音一落。
紫衣,不、司徒红出手了!
……
另一边。
屋上的宫远徵望向传来钟声的地方,目色悠远,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迈进角宫的男人。
屋内,宫尚角正盘腿打坐。
一阵寒风夹着飘雪将他唤醒。
他睁开眼睛,蓦然间发现一个男人正站在屋内。
站在他的面前。
身上挂着大串佛珠的男子同他行了个佛门标准的合十掌之礼,笑容温和。
而四面相对的第一眼,宫尚角就立即认出了此人。
正是当年杀害朗弟弟和母亲的凶手!
宫尚角目眦欲裂,沉痛记忆混杂着仇恨席卷而来。
“是你!”
这话一出,令这“和尚”亦马上记起了他,当年的那个孩子。
他目露悲悯之色,出口却毫无慈悲之意:“原来是你。十年前没能送你与家人团聚,想必那孩子还在下面等着你,他一个人多寂寞,可别叫他等太久了。”
这番话令宫尚角眼睛愈红,更感愤怒。
僧衣男子主动上前,意欲动手,边道:
“宫二先生不必强作挣扎了,你此刻内力尽失,就让我送你一程,黄泉路上,我会念经为你超度。”
就在这时,一枚角度极其刁钻的暗器从寒衣客后侧袭来!
男子冷哼一声,必中的暗器在他的金刚轮上转了一圈便失去了动力,被吸在其上。
最后他手腕轻轻一抖,暗器坠地。
闯进来的黑衣少年露出震惊之色:“怎么回事……为什么?!”
长久以来的练习,宫远徵判断沿着方才那弧度,这一击应当是必中的。
可居然失效了!
回忆几秒前暗器那古怪的轨迹,宫尚角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提醒道:“他是寒衣客!”
——寒衣客,兵器里有陨铁,可以吸附暗器和兵刃。
宫远徵眯起眼睛。
不应该是万俟哀吗?
看来他们得到的情报有误。
“也是杀死了我娘和朗弟弟的凶手!”
宫远徵稍稍睁大了眼睛,只见哥哥愤怒的话音刚落就迅速出刀,毫不犹豫地袭去。
一道幽光闪过,刀锋划破了寒衣客的衣服。
然而这人反应很快,一进一退间,这一刀只划破了他的衣服。
寒衣客终于睁开半敛的眉目,看向宫尚角,不解地蹙起眉头:“你的内力为何……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