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颜在试药之前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她没有那么幸运,那就当她是无锋细作好了,远徵最恨的便是无锋之人,死的是无锋,他便不会难过了。
她母亲的遗物,一些由她母亲编写的医书,以后就全部放在医馆里,有什么能让别人学习的也是一种好事。
她还有一块和哥哥一对的玉,无人可托,只能问问月长老是否愿意替她保管,还有一些宫紫商送的珠钗首饰,也只能托月长老还给大小姐了。
她生无长物,这些已是她的全部牵挂。
唯有一件事,如果她哥哥真的还活着回到宫门,只望月长老能够告诉她哥哥说,她希望哥哥可以幸福的活着。
沈近颜喝下月长老的药,只一会儿,头开始突突的疼了起来,然后她不由控制的想起了曾经的事。
母亲似乎又在她眼前了,她还是很好看,轻轻对自己说:“颜颜先自己玩一会儿,娘把药配完就来陪你好吗。”她有些赌气的说:“那好吧。”
突然这时有个声音开口说:“你喜欢宫远徵那小子对吧。”那声音又说了一句,慢慢的声音就变成了她娘的声音,她不知道她娘怎么知道的,但还是有些害羞的说:“嗯。”
月长老现在明白了,这药是有用来致幻的,把人的神经击垮,放下防备,从真实的回忆里套取有用的信息,就是感觉也不太稳定。
如果这就是宫远徵制的药,也是难为他了,为了他哥查案,也是什么法子都试出来了。
但月长老看看躺在床上的宫远徵,和陷入回忆里的沈近颜,这目前看起来完全对不上的药效,他应该还是没能破解出宫远徵制的药。
药效还得观察一下,就是沈近颜看起来不太舒服,月长老一边记录着反应,一边又开始推测下一版药方。
第二天沈近颜开始了第二轮试药。
接下来是第三轮,第四轮。
终于在第五轮的时候月长老的时候意识到了不对,宫远徵不是做事没有章法的人,嗯……其他事说不准,但在制药这块他一定很小心仔细。
这些药材的排列组合无论怎么做,都只是致幻的功效强烈与否,配的解药也没有太大区别,就算没有解药也不会要人性命,只是有些伤身而已,毕竟它会突突的攻击你的神经。
宫远徵要的只是用一味药替他哥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他把人弄死了就没用了,所以这药不致命,只致幻。
所以他敢这么放心的试药,一定是替自己已经备好了解药,同时也确定自己不会有事,毕竟他哥哥宫尚角就要回来了,他就算为了不让宫尚角难过,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闪失。
那,一定是有某一个,宫远徵自己的环节出了问题,不在药身上,那就在宫远徵自己身上。
太频繁的试药已经让沈近颜的身体健康出现了一点问题,她在上一次的试药中出现了幻觉,还把自己的手弄出了很长一大道口,此刻伤口被撕裂了又开始开始渗血。
血!
宫远徵的血,他这些年试了多少毒,数都数不清楚了。他的血早就异于常人了,谁知道这次把这个药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催化了。
原来是这样,总算找到原因了。
她这些日受了的许多苦,到现在,也不算白白的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