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长老院门口时,里面已经稀稀散散的有一些人了,宫子羽就坐在殿里最里处的台阶上,云为衫陪在他身侧,用手轻轻扶着他的后背,平日里总嬉笑打闹的宫紫商此时却神色紧张。
“如果我不说我没事你怎么会同意把出云重莲给金繁。现在这蛊毒已被勉强压制住了,我没有金繁情况紧急,多得一时便算一时吧。走近之后宫远徴听见宫子羽这样对宫紫商说着,然后只是一会儿,他对身侧的宫尚角说:“哥,我回徴宫拿一件东西。”
等宫远徴又回到徴宫的时候,沈近颜正坐在医馆外的台阶上,她的头埋在臂弯里,在听到他脚步声的那一刻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的那瞬间,宫远徴看见她红着的眼睛,里面还泛着泪光,还有看见他来后无措的掩饰。
“徴公子好”,宫远徴听见她声音里浓重的鼻音,还有没有被消化完的哽咽,她在为什么事难过着,且不想让别人知道,但这个时刻,恰好被回来的他撞见了。
意识到这点的宫远徴觉得当即他应该安慰安慰她,就像曾经哥哥也坐在宫门的石阶上安慰着他说,眼泪是为了告诉别人你的心受伤了,况且不管她是因为什么事,毕竟昨晚她的确救了他和哥哥。
但在试图开口后他只能堪堪地说出“我……我回来拿一件东西”,然后装作自然的样子迈过沈近颜身旁的台阶,不去看她的眼睛。
医馆里面已经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明明距离刚刚他离开并没有过太久,但在看到和往日一般的医馆的时候,宫远徴还是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一切都可以像医馆一样被重新放回原位,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他的爹娘都在,哥的朗弟弟和娘也还在,没有无锋攻入宫门,也没有那些流血与牺牲,他们所有人就守着这宫门,应该会很幸福吧。
最后一朵出云重莲被宫远徴放在盒子里装好,以及他在医馆的某一个抽屉里找到的一方干净手帕,和一罐小小的药,都被他带在了身上。
当他重新走出医馆的时候,沈近颜已经打算站了起来,在那个本应该擦肩的瞬间,他停了下来。
“这是止血的药记得吃,还有手帕”,而原本准备的那句“下次哭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手帕”,他最后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