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闻丹桂二字,谢危的眼底闪了闪,竟一动不动地盯着灵雎,看起来,竟真的像是被她的容貌所迷惑一般。
这般出神的模样,让沈琅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不住,他随意地拨弄着手中棋子,竟忽而起身,棋子落进棋盒中。
沈琅朕实在是倦了,文华,你陪谢卿逛逛御花园,用完晚膳之后再一起出宫吧。
“被迫”同游御花园、“被迫”共进晚膳、“被迫”一起出宫…
这这这…君恩浩荡啊!!
灵雎浅浅地笑着,想要强装镇定,可她那喜上眉梢的兴奋,早已透过行礼时的小小动作被出卖了个干净。
真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孩子啊。
沈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而谢危则轻轻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意有所指道。
谢危真是一步好棋啊。
灵雎听不太懂,偷偷瞄了一眼谢危,却与他阴沉又冰冷的眼眸撞到了一起,蓦然抖了一抖,后退了几步。
谢危垂了垂眼眸,再抬眸时,又是一副温和柔软的模样,好像刚刚那般冰冷刺骨的神情,只是灵雎的错觉。
谢危县主,这边请。
轻缓的声音依旧如山涧溪流,让灵雎心生波澜。她眨了眨眼,看着谢危的笑容,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异常软糯。
灵雎劳烦谢少师带路。
灵雎听过谢危的大名,可在京城之中,竟没有见过一次,真是…可惜。
如此俊美的容颜,怎么没有早点遇见呢?真是浪费了那么多好时光呢!
灵雎看向谢危的眼中热烈又滚烫,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般注视,让谢危无法忽视,也难以平静,他微不可察地侧了侧脸,深呼一口气,耳朵也开始隐隐发烫。
花香之中,她的目光也染上了氤氲。
灵雎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饶是谢危习惯了他人的注视,习惯了他人的爱戴…也难以抵抗这般直白的赞美。
她没有任何的歪心思,只是纯粹的惊叹,真诚的欣赏。
如此,谢危真的…有些抵抗不住。
他的神情依旧十分淡然,仿佛这句诗与他无关,只是耳尖微微一点红,稍稍透漏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谢危县主文采斐然。
他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惹得灵雎俏皮一笑,她拾起地上的落花,随意地簪在耳边,回眸间,百媚生。
灵雎那辞趣翩翩的谢少师,可否为我做一首诗呢?
落花已有些蔫巴,可戴在她的耳边,却平白让人觉得水灵灵的、十分靓丽。
谢危垂了垂眼眸,睫毛轻轻颤动。
谢危县主,这于礼不合。
簪花的手蓦然一顿,明媚的灵雎也像是蔫巴了的花瓣一样,颓靡地低语道。
灵雎是我礼数不周全,冒犯谢少师了,大人勿怪。
一个从小养在乡下的外室女,受尽生活的苦楚,能懂得多少礼数呢?
灵雎又回到了怯怯的模样,垂首捏着衣角,惹得谢危一阵懊恼。
他叹了一口气,朝着灵雎作了一揖。
谢危臣笨嘴拙舌,县主勿怪。
谢危丹桂初开,县主不去赏赏吗?
到底年岁还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灵雎笑着点头,俏皮地歪了歪头。
灵雎好呀,我们去赏花吧。
伴随着淡淡的花香,灵雎和谢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而走到丹桂树下,谢危出神之际,灵雎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和之前或俏皮或灵动或怯懦的模样都不同。
戒备、忌惮、怀疑、试探、麻木…
那是一双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眼睛。
可它,实实在在,就属于灵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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