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在太医的照料下沉沉睡去,而泰安殿内,太后阴沉着一张脸,怒目圆睁地瞪着薛姝,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薛太后圣上身子本已好转,这接连几日都在你殿中,如今…你敢说与你无关?
堂上之人怒火中烧,下首跪坐之人却平平淡淡,漫不经心地笑着。
薛姝姑母说的哪里的话。
薛姝姝儿不过一介妃嫔,又不是什么神医,怎会知道圣上身体到底如何?
薛姝不是您教导的吗,在圣上身边只管让他开心,多的话什么都不说,也不许问。
美人如花,却是蛇蝎心肠。
太后早已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没了体面和风度,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薛太后你还敢狡辩?!
薛太后来人呐,掌嘴!
可谁知,太后的呵斥没有唤来内侍太监,推门而入者,竟是不请自来的薛远。
薛远娘娘。
一句轻飘飘的请礼,太后尚未反应过来,只侧着头,横眉冷对。
薛太后你来的正好,看看你的好女儿吧!
然后,那薛远竟对薛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开。太后这才发现,那些笑意盈盈下,是让人犹疑惊惧的重归于好。
难道,薛姝所为,是薛远指使?
那薛远也没有藏着掖着,待大门紧闭后,竟将一切坦诚直言。
薛远娘娘,御书房传来消息,圣上已无大碍,但是圣上内里空虚,早已不支,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蓦然起身,红着眼眶瞪向薛远,浑身紧绷,像是即将厮杀的母虎。
薛太后是你们做的?
薛太后薛远!哀家告诫过你,断不了行此道,你这是弑君!
可薛远丝毫不在意太后的怒火,轻飘飘地垂着眼睑,淡然地摆弄着衣袖。
薛远娘娘,圣上身子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臣只是助圣上一臂之力,早点离开病榻,此事断与娘娘无关。
太后再无法忍受,怒喊着“来人”,就要冲出殿外。
可薛远却一把拽住太后的衣袖,阴恻恻地看着她,沉声打断。
薛远娘娘,现在宫中的禁军已换成了我的人,您要是想把此事散播出去,可知道后果会如何?
太后冷哼一声,挣脱薛远的束缚,怒目圆睁,嗤笑着看向对方。
薛太后你这是威胁哀家?
薛远依旧是那幅平静自若,甚至还有几分做低伏小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是一分也不肯动摇。
薛远臣不敢。
薛远臣与娘娘是一母同胞,血脉至亲,旁人或许会害娘娘,可臣不会。
薛远所以还请娘娘听臣一言。
巧言令色,令人作呕。
太后直直盯着薛远,厉声呵斥。
薛太后弑君大罪都已经犯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太后薛远,你是要谋反吗?
薛远的眼中也有几分不悦,丝毫不退让地看向太后,一字一句,尽是矫饰。
薛远娘娘此言差矣,令江山改朝换代,才是谋反,而臣所做的,都是为了薛家。
家族、名誉,还是他薛远自己的权势,借口说的多了,便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