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艳阳高照,平南王正在解一盘残局,眉间紧锁。
恰在此时,从院外走来一侍卫,作揖行礼道:“禀告王爷,收到边关消息,燕牧燕临起兵了。”
平南王的眉眼瞬间舒展,瞳孔发亮,惊喜地扬了扬唇角。
平南王好好好。
他缓缓落下一子,逆转乾坤。
*
燕家军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几日,便一路南下,拿下好几座城池。
而此时的京城,朝野振动,人人自危,纷纷上书弹劾:“圣上如此信任谢危,他却勾结罪人燕氏矫诏,欺君罔上兴兵南下,圣上,谢危当诛。”
朝堂中,半数沉默,半数又群情激愤、直言诛杀。唯有少数几人,冷静自持,不涉党争,才能透过现象看到真相。
顾春芳圣上,谢少师一贯忠君,此次剿灭大月乱部,功在社稷,他已位极人臣,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逆乱之举。臣以为…其中或有隐情。
薛远重重地哼了一声,面露不屑,语气中满满都是讥讽。
薛远隐情?
薛远顾尚书,燕家军都快打到京城来了,你觉得这其中还能有什么隐情啊?
薛远本公认为,这是狼子野心,他早已救回公主,但是迟迟不把公主送回京城,分明是想扣着公主作为人质。
沈琅的头愈发痛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不耐地打断,沉沉看向众人。
沈琅现下争论谢危的目的还有何意义?朕要的是一个解决之法。
薛远走到殿堂中央,拿着笏板作揖行礼,倒真有几分忧国忧民的姿态。
薛远圣上,臣请旨戴罪立功,前去剿灭平定内乱,请圣上恩准。
顾春芳的眉头愈发凝结,他急急站出来,在沈琅下令之前,诚心劝诫。
顾春芳圣上,万万不可。如今大月虽未有异动,但其心未死,南又有逆党虎视眈眈,若贸然开战,大乾内乱,南北兴兵夹击,我大乾江山危矣。
顾春芳臣以为应派一名使者去到前线,责问谢危与燕家父子为何兴兵。
顾春芳倘若其,有所求,有所冤,圣上为其做主,或许此次兵乱,有转圜的余地。
谢危此人深不可测,顾春芳对他仍有几分忌惮,可薛远更是国之蛀虫,万万不可由其领受兵权。
再者,若引起大乾内乱,劳民伤财,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能以和谈化解一场兵变,才是国之幸、民之幸。
薛远还欲争辩,沈琅伸手制止了他的话音,眉间紧锁,神色凝重。
沈琅好了,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不过现下,我们还是应该先取最稳妥之法。
他环视四周,从角落中挑出一人。
沈琅张遮,朕命你带一队禁军去往前线,与谢危和谈,问明他究竟为何起兵。倘若他拒而不见,或另有异动,那就视为谋反,即刻剿杀。
自听闻边关异动后,张遮的焦急就怎么也散不下去,此时圣上下旨,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前往边关,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他缓缓走了出来,藏住所有思绪,面不改色,平静地作揖行礼。
张遮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