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散去,夜渐渐深了,归一山庄的灯烛也慢慢熄灭,回归寂静。
谢危与张语嫣共处一室,却是怎么也不敢熄灭屋中的灯烛。
也不敢躺在同一张床上。
张语嫣在一旁调配着伤药,而谢危则在药香氤氲中,默默看着手中的书简。
他的心乱得很,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昏黄的烛光洒在张语嫣的身上,显得格外温暖,她缓缓抬眸,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手心忽得有些出汗。
张语嫣居安,夜深了,你早点睡吧。
谢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眼睫毛忽闪忽闪,如迷蒙的小鹿般,视线从书简移到了张语嫣身上。
谢危那你呢?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醉人的不解。张语嫣咽了一口口水,气息有些紊乱。
张语嫣我趴桌上凑合凑合。
谢危忽得放下书简,一步步走了过来,渊渟岳峙,气势逼人,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可他的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委屈。
谢危阿嫣不愿意和我同床?
张语嫣被他这直白的话给噎住,吱吱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语嫣我…我…你…
突然,谢危俯身压住她的唇瓣,一点点夺取她的气息,指腹划过,激起一阵颤栗,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来。
许久,谢危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才从张语嫣的脖颈处传来。
谢危门外有盯梢的人。
平南王此人,信的是情由欲生,但如果他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什么都不做,只会让他觉得谢危根本无心缠绵、只是在思忖着如何对付他。
这样子,只会提高平南王的警惕。
张语嫣的眼睛瞬间清明,僵硬地伸出手,圈住谢危的脖颈,凑到他的耳边低语。
张语嫣那我们该怎么办?
可谢危却低低地笑了一声,气息拂过张语嫣的脖颈,唇瓣含住了她的耳垂。
谢危这样…
一声止不住的惊呼,带着娇气地喘息,透过渐渐熄灭的烛光,映照到谢危的眸中。他抱起张语嫣,一步步走近床榻。
朦胧的月色下,她的眼神似乎也无法聚焦,只迷离地看向谢危。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张语嫣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浅啄轻尝。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舌头开始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游走,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唇,引得她发出阵阵轻呼。
门外的身影早已消失,可沉迷于“演戏”的谢危却依旧紧紧抱着张语嫣,品尝那如水蜜桃般柔软的唇。
而后往下——
细腻的脖颈诱人心怀,散发着浓郁的松竹香,勾得谢危几番流连。
再往下……
张语嫣被他吻得脑袋发昏,香汗淋漓,终于伸出手去推他。
这一推,也终于惊醒了意乱情迷的谢危,他看了一眼张语嫣,忽而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靠在她的肩上。
谢危阿嫣,是我冒犯了…
他的声音格外喑哑,似乎还有未曾散去的欲火在灼烧。张语嫣羞涩地侧了侧头,一只手捂住散开的衣襟。
张语嫣别说了,早点睡吧。
寂静中,两人的呼吸声都格外明显,急促又沉重。谢危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只得压抑着满腔的欲念,静静趴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张语嫣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谢危的体温也稍稍降了下去,他翻身看了过去,神情愈发柔和。
谢危阿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语嫣的睫毛似乎颤了颤,转瞬即逝,未等谢危看清楚,她已经翻身,轻轻靠在谢危的怀中,“睡熟”过去。
两两相依,夜幕铺开了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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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