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平南王突然出现在“薛定非”的面前,无声地回答了谢危的猜测。
而远在边关的众人一无所知,只紧锣密鼓地准备营救公主,演习训练。
一日,吕显回府之时,远处突然射来一支箭,带着一张小字条,锐利地刺到府外木桩上,惹来一阵惊慌。
“什么人?!”
守卫拔剑出鞘,检查周围数里,亦没有寻到贼人的踪迹。
唯有那张字条,被吕显带回了府。
“明日午时诚邀谢少师于关外驿站一叙”,末尾处还印着大月王族的印记——暗中相邀,显然别有用心。
众人的忌惮尽数展露,谢危稍稍敛了敛眉,侧头看向吕显。
谢危京中探查的消息如何?
吕显此番入府,也正是为了报告此事。
吕显薛定非飞鸽传书,说刺杀你的人正是薛远派出的,不过后续却再无动作了。
吕显我也按照你说的问了金陵那边的情况,说是并无异动。
燕临慢慢蹙起了眉,神色凝重。
燕临两边都无异动…才更诡异。
燕牧显然更加沉稳,却也生了许多担忧,端坐着,沉沉看向谢危。
燕牧居安,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谢危太过于平静,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出了口,声音都没有什么波澜。
谢危如期赴约。
吕显蓦然抬头望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凝眉皱起了脸。
吕显你疯了?此举摆明走诈,如何能去?
谢危淡淡看了一眼吕显,神色有些凝重,可最终,他也只低低了说了一句“不能再拖了”,而后便开始点兵布阵。
谢危燕临,你去军中点一队兵马,明日潜伏在驿站旁边。
除却命燕临伺机而动外,谢危还说了什么,张语嫣暂不知晓,她只是担忧地摇着蒲扇,在药香氤氲中模糊了视线。
张语嫣明日之事处处透着蹊跷,你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谢危缓缓蹲在她面前,剥开一粒榛子,笑着喂到她的嘴边。
谢危阿嫣…担心我?
张语嫣重重哼了一声,手上的蒲扇却轻轻柔柔地“打”在了谢危的身上。
张语嫣废话,我怎能不担心你?
美人薄怒,却是因为担忧他的安危,他分明应当好好安抚她、平息她的忧虑,可不知怎的,他竟生了几分顽劣——
谢危若我遭遇不测,阿嫣可要慢些忘记我。
张语嫣的神情蓦然一变,蒲扇从她的手中滑落,仓惶下藏不住悲恸,她紧紧握着谢危的手,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张语嫣明日之事你们未做其他安排,连你也没有把握吗?
看着张语嫣泪如雨下的模样,谢危的愧疚与心疼瞬间席卷而来,暗暗懊悔,他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急急去擦拭她的眼泪,将一切据实相告。
张语嫣终于止住了眼泪,却一个眼神都不再给谢危。
她只愤愤地摇着蒲扇,格外用力,仿佛在“拍打”什么东西。
谢危阿嫣,阿嫣~
谢危举着胳膊,将榛子递到张语嫣的嘴边,哀戚戚地抬头望去。
那声音仿佛带着钩子,一声又一声地唤她,听上去可怜极了。
张语嫣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手中蒲扇直指谢危,嘴巴都微微颤抖起来。
张语嫣往后,你若再说这种胡话…
话音未落,谢危忽然凑近吻了吻她的唇瓣,讨好般地冲着她笑。
谢危是我错了,不会再犯了。
这般模样,倒是少见,张语嫣的心不多时就软了下来,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张语嫣你呀…
她浅笑着低头,含过谢危手中的榛子,嘟嘟囔囔了一句。
谢危像是没有听清,疑惑望去,可再问时,她却怎么也不肯再说一遍。
其实,谢危听清了,那是——
“我才不要忘了你,我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