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张遮走出御书房的顾春芳狠狠松了一口气,低语道:
顾春芳你呀,就是太直。
顾春芳圣上毕竟是天子,纵有错处,你也不该如此上谏。
张遮沉默了几秒,复又继续道:
张遮但学生依旧觉得燕家蒙冤,不可不查。
顾春芳点了点头,叹息道:
顾春芳你也辛苦了。
顾春芳这一路之上,谢少师可有何不妥?
顾春芳今日他突然将薛定非找回,我总觉得有些古怪,他是何时与逆党有了联系?又为何没有事先告知?
…
张遮忽得想起谢危之言,只顿了一秒,面色不改地摇了摇头。
张遮谢少师一心为朝廷办事,并没有什么不妥。
顾春芳垂了垂眼眸,沉声道:
顾春芳既然如此,就先把他的事情放一放。
顾春芳燕家的案子,圣上虽然未准,但在你们回来之前,圣上曾为定国公临阵脱逃一事发过怒。
顾春芳眼下刑部可以在暗中追查,待掌握了更多证据,再向圣上上奏。
张遮急急行礼,一脸认真道:
张遮那学生立马去刑部衙门。
顾春芳欣赏地看向张遮,无奈地拦住他,笑着说道:
顾春芳不急,先回家报平安吧。
张遮这才反正过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疾步走向家中。
可他刚推开宅邸的大门,就被不知何时加固的门槛绊倒,差点儿摔倒在地。
冯溪君哎呦,我的儿~
冯溪君担忧地奔过去,碎碎念着焦心,待发觉他受伤时,更是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心疼不已。
张遮急急安抚着冯溪君,余光中看了一眼张语嫣,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张遮娘亲,阿姊…
张遮我这不是没事嘛。
张语嫣只哭着,没有说话。
冯溪君心疼之时,又伤心张遮的隐瞒,颇有些许委屈地说道:
冯溪君我知晓你有主意,可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危险的任务,总可以和家里说一声嘛。
冯溪君我们又不会拦你…
张遮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应声——朝堂任务,事关重大,告知亦会让她们担忧。
她们亦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血缘亲情,忍不住心中的忧虑。
张语嫣的泪终于缓了许多,她抽噎着走近,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
张语嫣几日奔波,微之应是累了,回屋歇息一会儿吧。
张语嫣有什么想吃的吗?
张遮的心止不住变得暖洋洋的,他握着冯溪君的手,带了几分撒娇道:
张遮娘,我想吃你做的面。
冯溪君好~
张遮还有阿姊做的梅花糕。
张语嫣哑然失笑,看向张遮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柔和。
张语嫣加蜂蜜?
张遮重重点了点头,更是让几人想起幼时趣事,笑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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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谢危,就没有这么高兴了。
因通州衙门剿匪之时顺路剿灭逆党一事,沈琅奖赏了好些个人,其中一人,更是升迁至京城,拜工部员外郎。
此人,便是姚沐霖。
纵使沈琅将燕家印信交于谢危之手,纵使他巧舌如簧成功离间圣上与薛家…也敌不过这个名字带给他的不悦。
谢危止不住阴沉,紧紧握着杯盏,目光定定看着那个名字,一字一字道:
谢危他一个木匠,本事倒不小。
姚沐霖醉心于机关秘术,当初谢危把他调出京城,也是用了“监修工程”的名头。
可他,竟凭着改进军械的本事,在这次剿匪和剿灭逆党中赚了不少功劳。
真是…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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