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显化作戏精,依依不舍地和银票说着再见,可不曾想,就在他即将离开时,谢危再次叫住了他:
谢危等等。
在这小小书房中走了几遭的吕显有些压不住怒气,眼中喷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吕显没有三千两了!
他重重地踩了踩脚下砖块,像是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谢危的嘴角微微抽动,无奈扶额,轻声道:
谢危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谢危话音未落,那吕显已“嗖”地一声蹿到谢危身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说道:
吕显拜托我?
谢危原本想让吕显将顾本元所斫新琴赠予自己之事转告张语嫣,可看着如今吕显这般模样,他终究还是止住了话音。
吕显眨巴眨巴眼睛,兴致盎然道:
吕显你到底想拜托我什么事?
“看我不狠狠宰你一笔。”
谢危是何等聪慧,瞬间明晰吕显心中所想,他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谢危东市的万来会馆有一姓许名绾的小姑娘,她父亲来京城做买卖,你帮我照看一二。
吕显挑了挑眉,悠悠然踱步间慢慢昂起下巴,颇显奸商本色:
吕显这事啊,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就看…
吕显话音未落,谢危忽得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吕显骤然一顿,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可谢危只随意地说道:
谢危既然为难,就不必了。
谢危你可以走了。
吕显怔忡了许久,蔫蔫地走出书房,直到回到家中,他都不曾想明白。
那谢居安罕见地用了“拜托”一词,可最终,就只不痛不痒地说了这一件事?
不对劲,不对劲啊。
——
直到翌日清晨,吕显走进东市的万来会馆,见到那位小姑娘许绾和她的父亲许文益,吕显都不曾想明白。
到底是谁照看谁啊?
莫名其妙的谢居安。
——
吕显怒气冲冲地回到谢府,一见面,便猛地一甩衣袖,愤愤地哼了一声。
谢危一脸莫名其妙,淡淡地说道:
谢危怎么?
谢危生丝没买到?
吕显龇牙咧嘴地冲着谢危无声咆哮,模样狰狞,声音亦是压不住的火大:
吕显那许绾的父亲许文益,不就是卖生丝的吗?
吕显我怎么会买不到?
吕显你看不起谁呢!
谢危的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又隐约可见笑意,他淡淡地瞥了吕显一眼,似是嫌弃又无奈地说道:
谢危既然买到了生丝,你怎么这副模样?
吕显瞬间坐直身子,一秒收敛神情,面色沉重,肃声道:
吕显有人在昨日晌午便找许文益买了生丝,而且还预料这批生丝肯定会涨。
吕显我是几番旁敲侧击,这个许文益也没有说太多。
吕显但是我从会馆打听到,与他交易的是清远伯府上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叫尤芳吟。
吕显这姑娘背后还有一个东家,可惜,我没有查到这东家是谁。
漕河翻船是昨日日落时,消息传入京城也已经到了夜间。
知晓此事者,除了送信之人,便是谢危、吕显再加上剑书和刀琴。
当然,还有薛家的人。
可尤芳吟只是闺阁女子,不曾与薛家或谢府有关联,那她是如何得知丝价必涨的呢?她身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吕显的神色是罕见的沉重,还有几分明显的懊悔和焦急。谢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难得出声宽慰道:
谢危此事不急,我会让人去查查这伯府庶女。
谢危看看她身后之人,是如何未卜先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