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向前走了一步,方多病立刻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他另一只手又覆在她的手上。
单孤刀意识到,接下来她说出的话势必没有他爱听的。
可他此刻的肩膀被笛飞声死死地钳住,单孤刀只能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
直到姣姣走到他跟前。
单孤刀“姣姣!”
他挣扎着想向前扑过去,但膝盖磨着地上的沙土,锦缎华服也被划破,单孤刀两眼发红,摇了摇头。
单孤刀“我知道你一向偏心李相夷!”
单孤刀“可姣姣,有些话不能胡说!”
姣姣沉默了一下,扶着方多病的手臂蹲了下来,而笛飞声,手上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姣姣“师兄,你的信物在哪里?”
她仍然喊他师兄,但语气已经不像年少时那样活泼,更没有对单孤刀的依赖,她喊他,却像在喊一个陌生人那样的冷然。
急于证明自己,单孤刀连忙将挂在脖颈的坠子从衣物里头翻了出来。
单孤刀“有信物在,我的身份任何人都作不得假!”
好像突然有了底气,单孤刀竟在这时还能笑出来,而且是开怀的大笑。
封磬也轻轻松了口气,南胤的信物,他不会认错的。
而看清东西的李莲花瞳孔微缩,这分明…
单孤刀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他只是对钱权地位执念太深,以至于将那些落魄时分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不堪的过往,是他一无所有的见证。
一朝得势,他不愿提起,自然也不会去回想。
李莲花“这是我给你的。”
漆木山将二人带进云隐山,不止是因为看两人可怜,更是因为李相夷的武学天赋极高。
单孤刀,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单孤刀并不聪慧,是以也学不会那些高深的武功招式,并非漆木山偏心,他只是觉得因材施教,不必揠苗助长。
可单孤刀却认为漆木山看不起他。
如今李莲花更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在云隐山时,他便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不过是因为和李相夷在一起做乞儿,才有幸被漆木山带回去。
而现在,他的荣华富贵,他的宏图大业,竟也全部属于李相夷。
这怎么可能?!
李相夷一定是为了气他,随意说的。
单孤刀“你胡说!你没有证据!”
封磬:“我知道…我知道办法!”
被角丽谯踩着后背的封磬此刻有些艰难地仰起头,朝着那边招呼了一下。
南胤血脉的血可以让业火痋死亡,无论是子痋还是母痋。
单孤刀心跳如擂鼓,他缩着自己的手,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笛飞声利落地在他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滴落在子痋上,子痋毫无反应,鲜活如初。
但轮到李莲花时,仅仅一滴血,子痋还来不及挣扎,就失了生机。
单孤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无需任何人再说什么,接受不了的单孤刀已经开始自己崩溃。
而比他更绝望的,是封磬。
他找了这么多年,为单孤刀效力了这么多年,结果是他亲手害了公主留下的血脉。
封磬伏在泥土上头,又哭又笑,眼泪混着鲜血,又脏又狼狈。
方多病“真是山鸡插了羽毛,想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