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52 争吵

笛飞声搂着她上前解开芩婆的穴位，白发苍颜的人眼眶里聚集的泪水一下滚落下来，又气又心疼，举起的手似乎想落在姣姣的脸颊。

姣姣“阿娘，好疼。”

她的身子忍不住地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带着声音，芩婆哪里还狠得下心责怪她的自作主张。

她心疼徒弟，并不代表她不疼女儿。

那张好看的小脸此刻也有些失了颜色，她努力地想将喉间的那股腥甜咽下去，可越忍，就越难受，她甚至来不及推开笛飞声，一大口鲜血就这样吐在了他的玄衣上。光影又暖变冷，最后归于虚无，她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芩婆的声音变形，不知道笛飞声快要捏碎他自己的指骨。

李莲花被笛飞声送回了房间，醒来时，后颈钝钝的疼，但却感觉身上轻快了许多。

背负了十年的碧茶之毒，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方多病伏在榻边，被李莲花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睁大这眼。

方多病“怎么了？姣姣来了吗？”

他在房里等到三更，只等到了送李莲花的笛飞声，问他姣姣为何不来，那面瘫没有吱声，只是一个劲地背过身往回走。

或许是被他缠地有些烦了，或许是又想起姣姣担心方多病的时刻，笛飞声竟破天荒地开了口。

笛飞声“她睡着了。”

方多病“那你告诉她我就在这儿等她啊。”

方多病朝他挥了挥手，知道他大概没看见，但既然姣姣说了，他就在这儿等她一晚吧，若是明日再不来，他是要生气的。

李莲花若此刻还未明白此中缘由，那他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身后跟着小尾巴———碎碎念的方多病，李莲花步履有些慌乱，笛飞声不在院落里头，李莲花失了方寸，一把推开了属于姣姣的房门。

床铺上头是星星点点已经发暗的血迹，笛飞声守在身边，铜盆里的水已经凉透，掸在上头的毛巾也看不出颜色了，只剩触目惊心的红。

可她的唇却是苍白的。

像是毫无生息的一具躯壳，可下一刻，这个想法就被打破。

姣姣无意识地开始剧烈地咳嗽，从她唇中喷洒出的血又落在床榻上，然后再由笛飞声为她擦去脸上的脏污。

李莲花“笛飞声！”

李莲花“你知不知道碧茶之毒会要了她的命！”

他以为笛飞声是知情的，以为笛飞声是放任的，他忘记隐藏笛飞声的身份，而方多病还没弄清姣姣缘何会变成如此，就被他又打击了两次。

一是笛飞声。

二是碧茶之毒。

方多病“你说什么？！”

方多病“姣姣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

#笛飞声“李相夷，你觉得她会告诉我要用这种办法才能救你吗？！”

#笛飞声“你凭什么觉得我看待她，比你看待她更轻？”

方多病“你是李相夷…”

三是李相夷。

方多病此时脑袋里一团浆糊，可他却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床榻上的姣姣，明白现在的争吵都没有意义，尽管他们都骗了他。

可就像姣姣说的，他们从未害过他。

方多病“当务之急，应该想想如何解毒！你们吵来吵去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