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在她期待的目光里,他讲不出拒绝的话。
李莲花看着眼前这间熟悉的院落,只觉得物是人非。
他当然不会觉得岑婆没有认出他来,他在她身边长大,有些事情无需说明,她自然会懂。
这间房,是他和单孤刀年少时住的地方。
件件熟悉,处处回忆。
方多病抱着姣姣刚收拾出来的一床被褥,有些新奇地打量,两张床,有一边放置了一面画满武功拳法的屏风,而另一边则干干净净。
方多病“我猜这张床是我舅舅的。”
李莲花“为什么?”
方多病“因为李相夷是个武学奇才的事儿全天下人都知道,天才是不需要硬背招式的。”
笛飞声“怎么又只有两张床。”
笛飞声拧着眉,看向方多病手上抱着的东西,明白姣姣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其中一个凑合一下打地铺。
笛飞声“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到。”
方多病“什么事?”
方多病“你们俩又有事瞒我?!”
松软的被子被方多病一甩,甩到了床榻上,这里被人细心打扫过,并没有太多灰尘,只有细小的浮毛被震荡起来,飘在半空中。
方多病早就对阿飞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那日,姣姣劝住了他,他可以不计较他的身份,但被人瞒着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分明他们同吃同住同行,可他老有一种将他排除在外的感觉。
李莲花“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李莲花“就是之前呢,阿飞身中奇毒,我一看,我说这毒我能解啊。”
李莲花“只是当时呢,我们忙着查案,所以就搁置到了现在。”
很快被哄好的方多病有些尴尬地叉着腰,手忙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地磕了两声,他才不是很在意他们两个呢,只是身为刑探,他讨厌被隐瞒。
方多病“好吧,本少爷勉强接受你这个解释。”
方多病“要我帮忙吗?”
李莲花“不必,一会儿便好。”
屏风被搬到两张床中间,李莲花给笛飞声解毒,方多病则继续扒拉着单孤刀留下的东西。
一只小木箱里装着各种各样像是破损了的童年玩具,可方多病仔细看了看,又不止是玩具。
又被硬生生折断的匕首,破损的木剑,最重要的是,箱底刻着李相夷的名字,却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看起来,不像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更像是仇人。
直到屏风那头传来声响,方多病才让李莲花过来看,他想着或许他这个旧识,知道一些自己不知情的内幕。
可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方多病手中摆弄的短刃,眼眶迅速地聚起了水光。
方多病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看到箱底的神情,不可置信,心如死灰,好像都不足以形容李莲花此刻的神色。
笛飞声冷着脸,趁李莲花沉溺悲伤,一掌劈向了他的后颈。
方多病“你做什么呢!恩将仇报你这是!”
寒光闪过,笛飞声却只用指尖就夹住了他的剑刃,随后在他肩头拍下了一掌,逼得方多病连连后退。
方多病“你卑鄙!一直隐藏武功!”
笛飞声“我说了,记你两次,这还不算什么。”
他拎着李莲花的衣领,就要往外走,方多病却挣扎着抱住了李莲花的腿,在笛飞声不屑又不耐的神色里,悄悄地给自己壮了壮胆。
方多病“你要带他去哪!”
笛飞声“放手。”
他没有解释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