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齐衡这般给沈从兴没脸，沈玉珠当时就生了气，“小公爷和申大娘子何苦如此这般说，娘待沈家是有恩情，可邹家的作为，何曾担得起姻亲，挟恩图报，最是可恶……”

“邹家之事和我有什么相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我收了银子，自也不会拿恩情来绑架沈家为我做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申和珍冷然道，“可别一边嫌着挟恩图报，一边又非要旁人做白工施恩，那才叫吃相难看！”

沈玉珠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沈从兴却不敢真的得罪了齐国公府，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沈从英早已成了嫔，沈家也遭了乾隆的厌弃，他也算不得国舅了，再吵闹下去，对自己也无益，便拉着沈玉珠强行离开。

回去之后，沈玉珠不停哭闹，拿着邹瑗琴哭惨，沈从兴无奈之下，要去支银子，可如今沈若才是威北侯府的家主，威北侯府有着不少奇珍异宝，但沈若也不是傻子？

“父亲真是好算计，她张家闯出来的塌天大祸，要让我这里拿银子治脸，你把该给我娘的东西，都给了张氏，还要让我去擦屁股？”沈若的神情从来没这么冷过，“我娘为沈家而死，张氏之子却还未生出，就加封了官爵，如今那张氏侄子作恶，就为着给他抹去证据，只肯留给我一个空空荡荡的侯府，一瓶仙桃浆就有五万，威北侯府有多少个五万银子？”

“沈若，玉珠是你妹妹……”

“她是张氏之女，自由着张氏来出这笔银子，女子嫁妆本应用在夫家之上，更何况玉珠还是她的女儿，她的容貌还是被英国公府的世孙所毁……张小娘当初出嫁的时候，可谓是几十里红妆吧……论嫁妆银子，几乎不输当初拿着百万嫁妆买侯夫人位置的白氏……”

……

年近冬日，积雪又堆了一层，申和珍也到了生产的日子，平宁郡主有条不紊的指使着女使，稳婆的进出，申和珍只觉得疼痛让其神志不清。

齐衡在外头终是待不住，要往里间而去，一旁的嬷嬷连忙拦住，使不得，产房可是不吉利的地方！

齐衡一改平日温润，“这都生了如此之久，我身为丈夫怎在外头什么都不做？连娘子情况都不知道？”

说完便非得往里间而去，平宁郡主也极为无奈，只暗示放他进去，来到了产房之中，瞧见耳间被汗水打湿的申和珍，他小心翼翼将手放在申和珍的小腹上，带着希翼和恐惧，“怎有如此重的血腥味！”

申和珍却说着，“这本是寻常之事，无妨……”

齐衡更为难受了，流这般多的血，也是寻常之事吗？

“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齐衡坐在床边，很是担忧，他听说了许多妇人，因为生子而落得难产而亡，生怕申和珍也步了这份后尘，这份疼痛他身为丈夫，并不能分担分毫，他何其有愧。

此时一声啼哭，划破了天际，一旁的女使惊喜：“生了，生了，是个千金小姐……”

稳婆却道，“大娘子肚中还有一个！”

还未等反应过来，申和珍又疼了起来，又出来了一声啼哭，稳婆看了一眼，“这回是个公子！”

“瞧这哥儿，粉粉白白的，眉眼如画，活像小公爷的胚子，还有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美人胎子……”

那些女使将孩子抱过来，他也不愿理会，心思全数放在申和珍身上，“和珍如何？她现在还好吗？”

申和珍却虚弱的抬着头，“你这阵仗，好似我快要死了似的！”

齐衡却生了气，“不许说死这个字！你不会……”

一旁的稳婆也是点头称是，“小公爷可放心吧，大娘子平平安安的，只是妇人生产难免比平日虚弱一些，好生养上几日便可！”

齐衡这才放下了心来，可看着妻子虚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说什么也要陪着才是，平宁郡主此刻望着自己刚出生的孙子孙女，倒是欢喜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