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Goodbye，my almost lover（四）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连着好几天，朝雾都陪着迹部的祖母参加各种品鉴会、交流会、酒会、宴席。

　　迹部瑛子最先发现不对劲，原先这类场合，母亲都会安排她去出席，更奇怪的是，迹部瑛子不认为朝雾汐是喜欢社交场合的人，她私下找到母亲，“母亲，您到底想做什么？”

　　“别太紧张了，瑛子。”迹部老夫人淡定地抿了口茶，“我只是把婚姻的真相告诉了那孩子，本来以为按照她的个性会退缩。”

　　听到这里，迹部瑛子也明白了，只是，迹部老夫人又说道，“但是那孩子现在这样，也让我很担心。”

　　迹部瑛子问道，“可…汐她并没有退缩。”

　　“那孩子像是在逞强。”迹部老夫人一语道破了天机。

　　还记得那天，老夫人把她过去的梦想，未能实现的遗憾，全都告诉给了朝雾，是希望她能够认真考虑未来，但是朝雾听完了却只说了一句，“我明白您要表达的意思。”

　　“也许我可以试试看，试着把不喜欢的东西，变成喜欢的。”

　　迹部老夫人无法再让自己平静，她不愿看着，第二个只飞鸟被折断翅膀。

　　“为什么？你的天赋是如此宝贵，你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你真的想被困在这里吗？”

　　“可是我爱他。”朝雾抬起头，“我爱景吾，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我不想在一开始就缴械投降。”

　　朝雾说这话时，心中所有委屈瞬间涌了上来，也是在这一刻，她意识到，原来她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他。

　　后来的那几天，朝雾都来赴约了，站在人群之中的她就像是俄罗斯方块，完美契合后便消散了。

　　在这里，朝雾汐找不到自己。她忍受着庸俗，清醒地痛苦，热闹与喧嚣与她全然无关，她越来越沉默。

　　老夫人提醒过她，她本可以不需要忍耐。

　　“好吧。”老夫人本想让她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人类往往都是受到情感支配的动物，即便是冷静理智如朝雾汐，也会沉溺于温柔的爱中做出不同的选择。

　　她拉住朝雾的手，“汐，其实我不后悔嫁给我的丈夫，如果没有嫁给他的话，我也不会有幸福的家庭。”

　　“只是一看到你，我总会想到另一种可能性里的我…抱歉，我总是忍不住把我未完成的梦想投射到你的身上…”

　　朝雾看见，眼前上了年纪的妇人，目光里闪烁着的泪光，旋即她收了收涌动的情绪，平静地说道，“但是认真想来，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正确的事情，哪一条路是对的，哪一种选择是正确的，我也不清楚。”

　　“究竟该如何抉择，取决于你自己。”

　　朝雾擦干眼泪，“我能回去想吗？”

　　“在这里，我找不到自己了。”

　　后来的几天，朝雾没有再来，老夫人重新见到她时，朝雾的眼神比之前坚定了。

　　她让朝雾陪着她在院子里走走，她还记得那天刚下过雨，院子里的玫瑰花还滴落着雨水，老夫人听见朝雾慢慢说着，“我回去思考过了，我是个很不喜欢受到拘束的人，可能到了八十岁也是个脾气古怪学不会圆滑的家伙…”

　　“既然学不会，我就不强求自己了。”朝雾停下了脚步，与她同行的老夫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就像您说的那样，无论是哪一条路，沿途都会有荆棘丛生的灌木丛，也一定会有鲜花开满枝头的风景。”朝雾的眸光温和，却不失决绝，“我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一次。”

　　“后悔也没有关系，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