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怒剑仙伤的你?能确认吗?”如果能确认,北熙就要去找人打架了。
“能确认。”萧瑟斩钉截铁道。
六大剑仙里墨诀剑仙是两年前才出现,与他无关,雪月剑仙是李心月的女儿,没理由对他动手。
儒剑仙一介书生没有那么重的杀伐之气,孤剑仙守在慕凉城不出,玄剑仙也不下山。
剩下的一个就只有怒剑仙颜战天了。
萧瑟蓦然感觉身子一寒,扭头一看,北熙眼眸如陈年坚冰般寒冷,周遭逐渐弥漫起杀意。
他抬手用力压了压他的肩膀:“冷静点,别这么大火气,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去找他。”
北熙不语,萧瑟便知道他八成就是这么想的了。
他叹气道:“墨诀剑仙是你?”
“嗯,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猜的。”萧瑟有听说过墨诀剑仙的传闻,他的剑与孤剑仙的剑不同。
前者诉说痛苦,后者展现凄凉,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情绪作为主导施展出的剑势。
有人说在剑仙里单问境界,墨诀剑仙肯定还是要差一节,其余剑仙底蕴太深厚了,他略单薄。
但若问剑心,墨诀剑仙甚至能与孤剑仙排上号,不分输赢。
痛苦往往是最负面最难以承受的情绪,它可以快速摧毁一个人,使其不复存在。
萧瑟能猜出一是因为墨诀是在宫中办事,这一点北熙符合。
二是因为北熙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很痛苦这四个大字,别人可能看不出,但萧瑟分分钟就能辨别出来。
“所以你是怎么从北熙变成了墨诀?”
从不谙世事的少年变成了仿若步入暮年的老人般枯朽。
北熙缓缓摇头,这要怎么说呢?说他走之后明德帝就把自己关进了天牢?
那个连狗都不愿意待的地方。
萧楚河把自己的父皇敬如神明,琅琊王的死本就在他心头蒙了层迷雾,说出来只会让他更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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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了,我总不能把你的嘴给撬开吧?”萧瑟放弃追问,“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了,我再来听。”
“好。”北熙应答,心情跌入低谷。
“萧瑟!”雷无桀大大咧咧的嗓门从背后高喊,两人回头,只见他撑着双腿气喘吁吁。
无心走在他身后,还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调侃:“我说你去哪了,原来是和故友私会来了。”
萧瑟也大大方方承认,他环胸:“是啊,正聊的兴起,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打断了。”
“哈哈。”雷无桀尴尬地挠挠头,龇牙笑了笑。
他指向北熙:“诶,你不是下午那个人嘛,你们真是朋友啊?”
“……嗯。”北熙顿了下方才回应,垂眸后退了几步,他好久没和陌生人打交道了。
萧瑟笑而不语,心底有点小雀跃,他清咳道:“跟你介绍一下,雷无桀,无心。”
“一个欠了我五百两银子,说是去雪月城还我,我就跟着来了。另外一个……路上遇到的,暂时同行。”
萧瑟原本想说他是被无心拐来当人质的,但想想如果北熙知道了的话可能会当场翻脸。
罢了,看在相处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他就不背后捅人刀子了。
“雷无桀?雷门弟子?”
“对,我本来是要去雪月城拜师的,结果兜兜转转就来了这里。”雷无桀傻傻笑着,看起来就很有福气。
北熙看了一眼萧瑟,不明白狼窝里为什么出了只兔子,那无心看着也不像单纯的人哪。
想到这北熙眉目染上疑色,径直看向了无心,无心亦微笑回应。
在看到对方眼睛的那一刻,北熙心脏猛骤,脑海中不断浮现四年前的场景。
萧楚河的决绝,天牢中的垂死挣扎,手上不断沾上恶人的鲜血。
耳边像是有厉鬼索命般不断尖啸,尖锐的刺耳声快要扎破耳膜。灵魂跟着颤栗。
“北熙!”萧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抬起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手心刷过,痒痒的,轻轻的。
北熙的身子摇摇欲坠,额间冒着冷汗,眸珠中的骇然惊悚还未散去。
萧瑟压声咆哮:“无心,你在做什么?心魔引,你怎么能?”怎么能用在他身上?
无心也懵,回神后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苦笑:“我要说这不是我自愿的,你信吗?”
看到北熙眼睛的那一秒,他控制不住就用出了心魔引,看到了他的心魔,但只有片段。
可仅仅只是片段,都让他这个窥探者心悸不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