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

气温骤降，优缇娜顾不得那么多，披着大衣直往天文塔跑，她的脚后跟冻得发红，拖鞋不跟脚，好几次跑得差点飞出去。

她拽着大衣的领子，呼出白雾，气喘吁吁地跑到天文塔的台阶处，月色下，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那，清冽无比。

优缇娜想走过去，往上跑了两个台阶，才发现塔楼的另一处也有响动，米兰达如同月光下的仙女一样飞奔而来，她的脚步缓缓变慢。

米兰达拿着围巾，贴心地给那身影戴上，金色的头发梳在脑后，马尔福侧着脸看着米兰达。

月光下的俩人意外地和谐般配。

冷冽的寒风像是一把冰锥刺进优缇娜还在喘气的喉咙里，然后化在肺里，一片沁凉。

月光下的俩人谁都没讲话，马尔福任由米兰达为他系好围巾，再与之对视，雪越来越大，米兰达轻轻踮起脚，吻上马尔福的嘴唇。

优缇娜就这么在暗处，看着月光下的两人就着雪景接吻。

她这才觉得有些冷，被风吹的脑袋胀疼，那只纸鹤早就被揉成纸团，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里。

身后又有轻微的响动，优缇娜没有力气再去看是谁，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披在她腿上，她才回头看着哈利站在她的身后侧。

外衣下他只穿着毛衣，马尔福和米兰达早就分开，两人背对着这边在看雪，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般妥帖。

优缇娜声音沙哑，但却依旧笑容满面:“看来绝佳的观雪位已经被人抢去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哈利多看了两眼马尔福:“好。”

优缇娜被冻得走路都十分僵硬，脚更是没了知觉，拖鞋一不留神就滚了下去，哈利连忙去捡，走路的声响引起了马尔福和米兰达的注意。

哈利捡回拖鞋和马尔福对视上，米兰达的手已经挎在他的手肘上，像是一种牵绊，马尔福紧咬着后槽牙，不知道是被打扰了约会的不悦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优缇娜能感受到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背上，她小声地跟正在为她穿鞋的哈利说:“好冷啊。”

哈利动作一顿，那只遗落的拖鞋没有再被放到地面上，他站起的瞬间将优缇娜公主抱起，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一小团纸条掉在地上。

马尔福抽出他的手，慢条斯理:“你故意的。”

“你明明也发现了吧?发现有人在那边看，却没有推开我,”米兰达笑,“这是不是表示你心里也有我呢?”

“别想多,”他用手肘靠着拐杖保持身体平衡，然后抚平西装上的褶皱，“没有下次。”

“马尔福!”米兰达在他的身后叫住要离去的他，语气也不如之前和善，“是你马尔福家族需要媚娃的帮衬，你凭什么……”

“不是马尔福家族需要媚娃的帮衬,”马尔福打断，他冷冷地说,“而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米兰达慌乱地喊出声:“你不打算拉拢纯血媚娃一族?我可以代表。”

马尔福没有多说，径直离开。

圣诞这天热闹非凡，霍格沃茨的每一处都沾染上了节日的快乐。

米兰达火红的一身礼服挽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马尔福，马尔福的脚好得差不多，但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深浅脚。两人得体地笑着，像是之间所有的别扭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位勇士先后登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哈利也带着优缇娜出场，两人都穿着香槟色的礼服，合适地像是一对。

在这样的日子里，邓布利多教授依旧没有出现，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在维持好常规的纪律，宣读了祝贺词之后也悄然离场，将霍格沃茨的场地留给了参加舞会的学生们。

音乐响起，中间的位置留给三位勇士，两对舞伴，马尔福手虚浮在米兰达的腰上，舞步缓慢，米兰达照顾着他也跟着放慢脚步，这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左右张望。

米兰达轻说:“香槟女郎不在大厅。”

马尔福浅看她一眼。

哈利拉着优缇娜跑上塔楼，入夜了，这边格外安静，悠扬的小提琴声从礼堂飘散开来，传到天文塔上显得格外不真实，像是要弥补那天没能在这里看雪景的遗憾，两人就着寒风和细碎遥远的音乐迈出缓慢的舞步。

平安夜的雪稀稀落落地延续到圣诞节这一天，哈利好几次踩到优缇娜的鞋子，慌乱地说了好几次抱歉，优缇娜笑得真切:“看来你是真的很不会跳舞。”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呃，我在舞蹈这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天赋。”

说着将手抬高，优缇娜顺势转了个圈入了他的怀抱中。

飞雪与夜色，小提琴戛然而止，哈利的眼中全是优缇娜的身影。这样的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几乎是几秒之后，优缇娜就起身从旁边拿过刚刚他们带上来的香槟，坐在窗户边，双腿晃在外面，雪花盖上她的腿之后又立马融化，消失不见。

哈利挨着她也坐下。

优缇娜的笑从上阁楼开始就没有消失过，她看着哈利坐下，抿了一口香槟:“这是我过的最不一样的圣诞节。”

“你之前的圣诞是怎么过的?”

“哦，我都是在别人家过的。”

“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

“他?”优缇娜想了一会儿，香槟在高脚杯里晃动，“他从来不跟我们一起过。”

哈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看着雪，听她喃喃自语:“真希望明年还能见到雪，还能过圣诞节。”

“当然能。”哈利脱口而出，优缇娜转头看向他，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看远方，看夜色下的霍格沃茨，“明年的今天，我们还会坐在这里一起的，你和我。”

优缇娜也看向远方:“希望如此。”

哈利看着突然落寞的女生，耳畔响起海格那时候的劝告:“别陷太深，哈利。”

“她是邓布利多的秘密武器。”

“……”他想张口问什么，最后却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和她坐在一起，看雪听音乐。

大厅中。

费尔奇先生脚步飞快，“洛丽丝夫人”跟在他身后，对侧目的学生们龇牙咧嘴。

费尔奇先生的到来使本在开心跳舞的学生们逐渐停下脚步，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议论纷纷。

他和斯内普教授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一番后，斯内普转身便和赶来的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费立维教授说了几句话，便和费尔奇先生率先走出礼堂。

麦格教授立马控制住场面，高喊:“现在请所有学生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不要乱跑，听从各个院长的指挥。”

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下就在人群里炸开，麦格教授往外走时路过马尔福身边，她突然想起来斯内普出去了，连忙止住脚步对他说:“马尔福，你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清点人数然后监督好所有人不能让他们出来，有谁不在的话等我来找你时告诉我。”

“麦格教授……”马尔福话还没说完，麦格教授已经离开，原本欢乐的气氛一下就荡然无存，人群开始混乱。

交流生也在各自院长的带领下离开礼堂。

马尔福一回身看见高尔，他拍拍他的肩膀:“高尔，你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清点人数然后监督好所有人不能让他们出来，有谁不在的话等麦格教授来的时候你告诉她。”

高尔立马问:“你去哪里?”

马尔福没理他，一瘸一拐地逆着人流走，一下就消失在混乱中。

天文塔上，哈利看见海格的小屋灯被熄灭，海格从里面慌忙地从里面跑出来，仓促得连门都来不及锁。

哈利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好。

优缇娜也看见了:“海格这是要去哪里?”

哈利看着海格跑进霍格沃茨，立马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一边往下面跑去，一边叮嘱优缇娜:“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优缇娜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还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你在这里等我。”

优缇娜不想让他担心：“好吧，你小心。”

哈利点点头，加快脚步走下旋梯。优缇娜等了几分钟，也跟着下去。

马尔福跌跌撞撞往二楼跑去，二楼的学生已经被疏散的差不多，斯内普教授的黑色披风一角晃过图书馆的转角，他赶忙跟上。

凯莉·贝吉与他擦肩而过，报以微笑，马尔福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图书馆没有亮灯，马尔福也没有施荧光咒，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向着光源跑去，一下子就进入了禁书区，斯内普听到响动转头看见他，跨了几步抱住走路都不是很稳健的马尔福，言辞严肃:“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

马尔福依在他身前，越过斯内普的肩膀往里面看却只能看见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其余的部分被书架挡住，看不见。

他稍稍安心，手撑在斯内普肩膀上，借力站起往外走。

“马尔福!”斯内普在他身后不放心地喊，“回去!”马尔福不予理睬。

优缇娜被人群冲散，她的脑子昏沉沉的，渐渐看不见哈利的背影，她随便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只是把麦格教授说的话给她重复了一遍。她道谢后继续往前面跑，跑出了光亮的地方，进入了没有点灯的黑暗区域。

优缇娜跑过一个转角处，突然被拉过，撞进一个充满冷香味的怀抱里，耳边是有力且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是马尔福。

今年的圣诞以措手不及的意外收尾，也预示着霍格沃茨的灾难又将来临。

不吃葱爆肝三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