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132 日，粉石厂
轰隆隆的嗑石机，把大小不匀的石块吞下去，转眼之间粉为筛粒。
杜叶平擦着汗水在给别人推车，前面拉车人猛一用力脚下打滑，身躯向前倾了一下又稳住脚，杜叶平顾不上擦汗又紧忙双手推车。
镜头移至方元亮。
小山下，方元亮双手抱着钻机，用力推着打孔。顷刻打好孔位，方元亮退出钻杆，技术员罗森拿出雷管炸药塞入孔中，连接好放炮机。
众人躲到五十米以外，罗森一扳开关，“轰”的一声巨响，大小石块夹杂着浓烟，覆盖了整个画面。
133 黄昏，某中介所
晓丹彳亍独行在繁华的市区。
晓丹走进一家职介所。
晓丹拿着一张便笺，边走边看离开中介所。
134 晚，生活小区
晓丹骑着自行车来到一栋楼房前，掏出那张便笺看了看，找到便笺上的地址门牌，放好自行车，整整衣服上前按门铃？
一位文雅的中年妇女打开房门，晓丹站在门口礼貌地：“您好，我是中介推荐过来的家教，叫方晓丹。”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啊，是方老师，请进请进。”
晓丹随中年妇女进屋，但见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趴在书桌上写作业。
“强强。”中年妇女向男孩喊到。“方老师来了，向老师问好。”
强强看了看陌生的晓丹：“她不是我老师。”
“又给你请了个家教，快向老师问好。
强强免强地说了声：“老师好！”
晓丹笑了笑：“强强好，写作业呢？”
强强不搭茬，中年妇女接过话：“这孩子语文特别好，就是数学特别差，所以请你来给他辅导一下。”
135 日，校园
韩雪漫步在校园林荫路，看样子她的手臂已经康复了。
林富生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走在林荫路，韩雪一眼认出了他：“是你！”
林富生先是一愣，马上也认出了韩雪：“你，你的手臂痊愈了？”
“痊愈了，上次多亏了你。”韩雪说着掏出一百块钱递上去：“这是借你的一百块钱，谢谢你！”
林富生用手一挡：“不用了，你是因为我受的伤！”
“那怎么可以，你是哪个班的，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高三（1）班的林富生，你呢？”
“高三（3）班的韩雪。”
136 日，学校女宿舍
一页星期天日历占据了整个画面。
镜头渐远，日历挂在晓丹的床头。
女宿舍内除晓丹仍睡在床上外，别无他人。
（话外音）“晓丹，晓丹。”
晓丹朦胧中回应：“谁呀？”
（话外音）“八点半了都，还睡呢？”
晓丹听出是蒋文彬的声音，坐起身看看房内：“进来吧，就我一个在宿舍。”
蒋文彬走进女宿舍，晓丹已穿上外衣：“坐床上吧。”
“今个儿礼拜天，我打算回去看看，你有没有啥事儿？”
晓丹摇摇头：“没有。”
蒋文彬突然发现日历下面，晓丹个人的作息时间表，他顺手拿起：“星期一至星期六，早五点到七点生活区送奶；晚七点至九点家教…”
“给我。”晓丹跪在床上去夺，被蒋文彬挡了回去，晓丹无奈地坐在床上。
“星期天早上送完奶休息，下午自由活动，晚上七点继续家教。”
蒋文彬看完目视晓丹：“你在？”
晓丹面无表情：“我只是想为家里减轻一点儿负担！”
蒋文彬把作息表丢在日历下，双手扶着晓丹的双肩：“你会累垮的！”说着与晓丹并排坐下。
晓丹把头斜靠在他的肩头：“我也是没办法啊！”
蒋文彬扳过晓丹，两人面对面：“不要那么傻了，让我帮帮你吧，从现在直到永远！”
晓丹深情地看着蒋文彬：“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蒋文彬真诚的点点头。
137 日，校前公路
林富生与蒋文彬走在公路上，尚美华从后面赶上来：“等一下富生。”
两个人同时回头，林富生驻足，蒋文彬知趣地走开。
尚美华手里拿着钱：“给，这是上次买资料欠你的。”
“不用了，我这儿有。”
尚美华一语双关：“属于你的，你就拿去；不该属于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啥意思？”
“没哈意思！”
138 日，粉石厂
大伙儿都围在工地的草棚下吃饭，杜叶平端着两份饭菜，站在草棚外张望。
方元亮手拿钻杆，与罗森说着话向草棚走来。
罗森看到杜叶平打趣地：“嫂子，等我呢？”
杜叶平回笑道：“等你呀，下辈子吧。”
方元亮近草棚丢下钻杆，到旁边水盆洗了洗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过杜叶平手里的一份饭菜，指了指有荫凉的地方：“到那儿吃去吧。”
两个人来到荫凉处，面对面坐在石块上，方元亮扒了口饭：“今个儿礼拜几？”
“礼拜五，怎么了？”
“晚上回去打个电话，让她姐俩明个儿回来，三个多月没改善伙食了，咱们也吃顿饺子吧，改善改善！”
“嗯哪，挺长时间没回来聚一聚了。”
“这人哪，有钱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没钱的时候才懂得分文珍贵呀！”
139 凌晨，校园
月儿高挂星儿稀疏，校园的微灯下，晓丹、蒋文彬并肩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锁推出自行车离开校园。
140 接上，生活小区
两个人分别托着牛奶，准时的送到客户门前的箱子里。（淡入，叠）
141 黄昏，校外林子里
林富生手拿书本来回踱步背诵诗词：“梦归故里三月天，离塞尚感故亲暖。柳絮满天舞枝头，疑似关外雪飘连。”
蒋文彬坐在不远的石块上：“富生，你又错了，那是柳絮满天枝头舞，而不是柳絮满天舞枝头。”
林富生对蒋文彬笑了笑又复背一遍。
蒋文彬站起身：“富生，这些天怎么了，思想一点也不集中，是不是让韩雪给迷住了。”
林富生腼腆地：“你和晓丹不也是挺快的吗？”
“我那只是帮帮她而已。”
林富生轻轻地捅了他一下：“你这小子，我还不知道你俩。”
142 接上，林外公路
韩雪步履轻盈地向林子方向走来。
“说曹操曹操到，富生你看。”蒋文彬递了个眼神。“谁来了。”
韩雪站在公路上向林富生招手。
“文彬，不好意思，我可先走了。”说完向韩雪走去。
“富生，可别坠入情网，忘了自己的目标啊。”
“谢谢你文彬，我们一起努力吧！”
143 夜，生活小区
生活小区的一栋楼下，一个黑影在楼下来回踱步，不时向楼口张望，旁边停着一辆自行车。
晓丹推着自行车从楼梯口走出，黑影一见连忙迎了上去。晓丹先是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蒋文彬：“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不是说好让我来接你的嘛，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快高考了，我不想分散你的注意力，如果因为我而误了你的前途，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蒋文彬笑道：“说哪儿去了你。”两个人边说边骑上自行车，出了生活小区往学校方向而去。“你这样辛苦，小心把目标给丢了。”
“不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半个来月就高考了，你也得抓紧时间复习功课，不然考不上大学，岂不辜负了家里人的期望！”
“是啊，考不上对不起养育我的父母，可考上了也是个难题，唉！”
“你是说读大学的费用吧？”
晓丹点点头：“昨天晚上打电话回去，家里还欠不少的饥荒呢，哪还有钱供我上大学呀！”
“嗯，其实我们可以向有的大学生一样，勤工俭学嘛！”
“我也想过，这样吧，考完试以后，我俩一块儿贩菜好不好？”
“可以呀。哎，晓丹，你说还有半个来月就高考了，尚美华为什么要辍学呢？”
“听说她和家里人赌气，也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所以到外地打工去了，家里人见她不争气，也不找她，不过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
144 日，高考考场
一人一桌一椅，行行列列整整齐齐。
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注视着每个学生的动态。
145 日，考场大门
许多家长围在校门外，聚众闲聊的、扒门张望的…
林富生与一些学生们率先走出大门。
秦麦香拿着两瓶果汁迎上去：“咋样啊儿子？来，先喝点水。”
林富生坦然一笑：“这可说不准！”
“考试紧张吗？”
林富生摇摇头接过果汁，边喝边向校园张望。
韩雪、余心悦等也走出校门。“韩雪，我在这儿呢。”林富生向她喊道。
韩雪闻声冲他一笑，与余心悦等人说了些道别话，向他走来。林富生从母亲手里拿过另一瓶果汁，递给韩雪。
秦麦香拦了辆的士，三人上车离去。
晓丹、蒋文彬并肩向校门走来，边走边聊，时而开心的相视一笑。
146 接上，公交站牌
余心悦站在那儿等车，晓丹、蒋文彬走近站牌：“心悦，还没走呢？”
“嗯哪，你们也坐公交回去呀？”
晓丹点点头：“心悦，高考以后有什么打算不？”
“也没啥打算，考上了就上，考不上呢，就到我爸他们的树脂厂上班，你呢？”
“不知道！”这时公交车驶来，三人上车。
147 傍晚，方家
方杰在院子里扫地，晓丹、蒋文彬说笑着走进大院。
“小弟。”
方杰停下笤帚：“姐，你回来了。彬哥，你来了。”
蒋文彬点点头。
“爸妈还没回来呀？”
“快了。”
“晓丹，我先回去了，等亮叔和阿姨回来以后，你和二老商量一下，二老同意后告诉我一声，我们就开始。”
“谢谢你文彬。”说着送走蒋文彬，然后返身帮方杰撮垃圾。
不一会儿，肩搭衣服的方元亮与杜叶平从粉石厂回来，晓丹迎上去：“爸、妈。”
148 夜，晓丹卧室
微弱的台灯下，晓丹坐在床上手拿全家福照片，思绪万千。
149 闪回的两个镜头
（叠，淡出）“丹丹。”穆国华干咳几声，向正在玩耍的女儿喊道。“把爸爸的衣服拿给妈妈洗。”
“唉。”晓丹答应一声，抱起椅子上的衣服跑到白红雨面前：“妈妈，爸爸的衣服。”说完把衣服向盆里一丢，又跑去玩耍。（淡入）
（叠，淡出）方元亮起身放好靠边站，白红雨托着香味扑鼻的饺子，一碗碗的放在桌面上，杜叶平拿着蒜泥罐来到客厅。
“来，华哥，吃饭了。”
“丹丹，吃饺子喽。”
两家人围桌而坐，方元亮打趣地：“干脆，丹丹给我们家做女儿，好不好？”
“行，只要你们乐意，就给你们家吧。”
晓丹撒娇地：“不嘛妈妈。”
两家人边吃边笑边唠，旁边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广东音乐“喜洋洋”。（淡入）
150 夜，晓丹卧室
（叠，淡出）晓丹泪水涟涟，伸手取下脖子上的鸳鸯佩，目不转睛地盯着。
（话外音）“爸爸妈妈，女儿已经长大，你们在哪儿？为什么不来看一看女儿！女儿好想你们啊！”
151 夜，旭日家具厂会议室
灯火辉煌的会议室正在召开会议。
西装革履的董事长穆国华，总经理白红雨上首坐定。实木厂厂长老马、板式厂厂长老宋、软体沙发厂厂长小高、生产一线的各车间主任、销售、主管、品检、物控、成品仓等四十余人分坐两旁。
穆国华看了看到会的管理人员：“根据目前市场营销的形势来看，我公司生产的产品，销量在同行业还算是不错，客户的投诉也相对减少，在此前提下，公司计划在八月份，再建一个五金厂，本厂的五金件不再外购，由本厂自己完成。
旭日公司创业至今，能取得高效的业绩与成就，当然少不了在坐的各部门领导，在工作中的兢兢业业。在这里，我代表公司向大家致以衷心的感谢，同时也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励…”
152 日，菜市场
繁华的菜市场人来人往，蔬菜、水产、肉类、禽类、副食应有尽有。
晓丹、蒋文彬在市场菜摊位旁边的地上，铺上编织袋放上批发来的新鲜蔬菜，身后停放着一辆人力三轮车，等候顾客光临。
“豆角怎么卖？”一个男子近前问道。
总算有了顾客，第一次做买卖而且还是头条生意，可得来个开张大吉，晓丹想着连忙搭话：“新鲜的长豆角，两毛一斤。”
“摊位才一毛五，你还要两毛！”男子讨价道。
蒋文彬一旁帮腔：“大哥，一分钱一分货，还有两毛多的呢，一毛五那是啥豆角，不新鲜了都。”
“不新鲜就不是豆角了？咱是打工的，老板拖欠工资不发，有吃的就不错了！”看样子男子是个没钱的主儿。
晓丹有点郁闷，头条生意遇到这样的顾客，但也不能让这头条生意，就这么黄了不是。“大哥，你给多少钱一斤哪？”
“我也不少给你，五毛钱三斤卖不卖？”
晓丹与蒋文彬闻听同时愣了一下，相视一笑。“大哥，头条生意讨个吉利，卖你一点吧。”
那个男子挑了些长豆角，蒋文彬过称，晓丹收钱，男子高兴的拎着豆角离去。
万事开头难，有了顾客光临，接下来买芹菜的、西红柿的、茄子的相继而来。（叠，淡入）
（叠，淡出）日已近午市人稀，晓丹菜摊上还剩下一些蔬菜，凭着蒋文彬喊破喉咙的吆喝，再也无人问津。
“剩下的这些怎么办？”晓丹整理着零钞着急的问。
“带回去呗！”
晓丹略做沉思：“有了，放小卖店大娘那儿，明天洒上水还可以卖。”
“哪个大娘？”
“就前面不远，我俩曾经送她到医院的那个大娘啊。”
153 接上，小卖店
小卖店大娘坐在柜台内闭目午休。
晓丹、蒋文彬推着三轮车，车上放着没有卖完的蔬菜，来到小卖店门前停下。
“大娘，大娘。”晓丹走进店内。
大娘闻唤睁开眼，起身走出柜台：“是你们俩，快进来快进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大娘。”
“放假了没回去啊？”
“回去了，我们这是利用假期贩点菜。”
“好，好孩子，这么年轻就知道为家庭减轻负担，有出息啊。”
“大娘，我们还剩下一点没卖完，想放在您这儿明天再卖可以吗？”
大娘向三轮车上看了看：“你俩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啊。”说完走到柜台电话旁。
晓丹、蒋文彬对视了一下。
大娘拿起电话，拨号：“俊杰呀，上次送我到医院的那两个学生，利用假期贩点菜…啊…现在剩下一点，你看能不能让你们食堂拿去…对，对对…嗯，好的好的，挂了啊。”
大娘返回晓丹身边：“我儿子在这附近开了个厂子，以后你俩有没卖完的，尽管往这儿送，市场啥价算啥价，反正他们食堂也用得着。”
两人一听眉开眼笑，连连向大娘道谢。
154 日，粉石厂
方元亮等人干完活，坐在石块上侃大山。
罗森心有所思：“亮哥，你说这人哪，同是父母所生，命运咋就不一样呢？”
“咋就不一样了？”
“你看啊，有的人富得流油，有的人穷得叮当响！”
方元亮一笑：“照你这么说天下一样，那富字和穷字，在字典里还能查得到吗？”
杜叶平插话道：“其实这人哪，就是上帝写剧本，我们就是剧本中的不同角色，所以我们的命运，也由剧中情节的需要而改变，我们几乎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选择，只能顺其自然。”
方元亮打断她的话：“封建思想。”
杜叶平不服气：“封建思想，那谋世在人，成事在天是什么意思啊？”
罗森附和着：“对，嫂子这话有道理。”（淡入，第七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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