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或许是这一刻他的情意。
乾隆瞬间就慌了神,急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爹的感觉这么好。皇上,你再对我这么好,我怕我将来会离不开你的,我.....”
萧云哽咽的说着,她没有说完的是,我们是仇人。
乾隆听着她的话,也是眼眶湿润,抬手给人擦了擦眼泪,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停的摩挲着。
“傻丫头,从今以后啊,你就是朕心爱的还珠格格了,朕也会舍不得你离开的。”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以后想出宫去啊就大大方方地出去,不要再去翻墙了,咱们满人生性豪放嘛,女人和男人一样可以骑马射箭的,想出宫也不难呐,只是换个平民的装扮,把你的太监一起带去,不能太招摇,还要注意安全。”
乾隆笑着对她说着,面对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看不了一点她难过失望的表情,只要她开心快乐,他愿意给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萧云听了他的话,破涕为笑,眼睛顿时亮了。
急忙从座位上下去,跪在他的面前,语气是止不住的开心:“谢谢皇上,谢谢皇上,皇上万岁!”
看着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乾隆也跟着笑了。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萧云问道。
“过两天呀,朕要你去书房跟阿哥们一起念书,朕已经告诉了纪晓岚,要他特别的教教你,纪师傅学问好的很,你要跟他好好地学,一直到纪师傅说你学得很好,你才可以出宫。”
“啊?可不可以不去?”
“不去?那你就不能出宫玩儿喽。”
萧云眼珠子转了转,站起来重新坐回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撒娇道:“皇上,我不想去嘛,再说了,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我又不是不会,只不过就是.....就是马马虎虎嘛,但是也够用不是?我不要去嘛,我不去,我可以在漱芳斋自己学啊。”
“自己学?你?整天就知道变着花样玩。”乾隆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也是生不起气来。
“那您教我啊,您说纪师傅学问好,可是在云儿心里您的学问更好,再说了我宁愿您教我。”她小声抗议着。
“好了,别摇了,朕都被你摇晕了,你这高帽子朕带的还挺舒服,行,不去就不去吧。”
“还是您对我好。”
两人抱在一起,在满宫的眼里俨然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
她还不知道,短短几个月,她的撒娇和眼泪已经成了乾隆的软肋,就是乾隆也是沉浸其中,茫然不知,不知不觉间,他的底线原则都在为她一步步退让,瓦解,就连他的心也在一点点的装满着她,等到发现时,都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等人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连步伐都跟着她的好心情而开心,皇上能如此痛快的允她出宫是她没想到的,如果早知道撒撒娇就能自由的话,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回漱芳斋的路上再一次路过了湖心亭,她和永琪尔泰迎面相遇。
“云儿!”
“哎,你们?好巧。”萧云开心的打着招呼。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永琪打量着她一身小太监的装扮问道。
“什么巧?我和五阿哥是特意来找你的,听侍卫说,你昨天晚上又闹了一次刺客的把戏,是真的吗?”尔泰上前一步问道。
“是,走吧漱芳斋说话,一句两句说不清,走。”萧云拉着二人便走。
漱芳斋
他们刚落座,明月和彩霞就上了茶,小桌子小凳子他们担忧地打量着萧云,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相机开口了。
“格格,皇后娘娘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乖乖隆地咚,小蚊子都吓傻了,格格被带到景仁宫,有没有伤到哪儿了?”
萧云笑了笑,“没事,你们六个忙了一晚上了,统统下去睡觉吧。”
“奴才不敢睡。”几人摇头齐声拒绝着。
“虽然你们从乾清宫把皇上请过来救我,个个有功,可是为了这句奴才还是要掌嘴。”萧云听到他们改不掉的习惯有些生气道。
听到萧云的话他们没有半点犹豫,抬手就要抽自己的耳光。
萧云连忙阻止,“不许掌嘴!哎呀,我跟们说了多少次了,这个奴才该死,奴婢该死,奴才不敢,奴婢不敢,在我这漱芳斋全部都是忌讳,我不许你们说的,以后谁要是再说就从月俸里扣钱。说一句扣一钱银子,说多了这活可就全部白干了。”
“奴才遵命!”
“好,小凳子,你第一个犯规了,小桌子快快快,帮我记下来。”
“奴.......小的遵命。”
萧云见此无奈极了,他们已经将这些主仆尊卑刻在了骨子里,很难改掉,她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快下去休息吧我没有叫就不用进来了。”
“嗻。”
永琪和尔泰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等人走了,才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能说奴才?”
萧云看着他们迷茫不解的眼神,没好气的说着:“你们当主子是当习惯了,以为奴才生来就是奴才啊,他们也是爹娘生的,爹娘养的,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是因为家里穷,没有办法才被送出来伺候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还要让他们嘴里不停地说着奴才这个,奴才这个,这简直是欺负人嘛!我不是生来的格格,我才不需要这样的规矩呢!每次听到他们说一次奴才我心里就难过一次,我才不希望让自己一天到晚活在难过里。”
她的话让永琪和尔泰很是触动,他们在接触一个不一样思想的姑娘,接触一个追求人人平等的世界,在永琪和尔泰的眼里,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他们,他们曾经习以为常的都是错的。
也是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又重新认识了眼前的萧云。
如果从前喜欢的是她古灵精怪的性子,现在就有多了一份纯粹的善良。
“你说得有理,我们这种身份,从小就有一种优越感,以至于从来不去考虑被人的感受,确实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伤害。”
“对呀,尤其是太监,先是伤害他们的身体,又是伤害他们的......他们的.......”萧云接着永琪的话说着,但是突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们的尊严。”尔泰开口接了她的话。
“对对对,就是尊严什么的。他们现在已经糊涂了,连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人都不清楚了,怎么跟他们说都说不明白。”
“算了,先不说这事儿了, 言归正传,虽然我昨天翻了墙,但是皇上已经答应我可以出宫了,只不过要乔装打扮一番而已,不要让人看出我的身份即可。”
“真的?”二人语气里全是震惊。
“有那么惊讶吗?”
“当然啦,我还没见过皇阿玛为哪位格格有如此破过例呢,你看哪位格格有这样的特权。”
“就是,皇上真的是极其宠爱你了。”
萧云愣了愣,“是吗?”
他们又默契般的狠狠点了点头。
她想到早上的他,只觉得胸口有些胀胀的,他为了她和皇后针锋相对,好像有他在的时候,她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人给她顶着。
依赖是会产生惯性的,她心里有些发凉,凉气蔓延到手心,她坐下来,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依赖他,他是她的仇人,是她最不能依赖的人。
萧云,爹娘还在天上看着你呢。
“怎么了?”永琪见人突然沉默了,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