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昙过了断奶的时候就被送回了后山,既然无锋给炼了出来这么个练武的苗子,那么宫门自然不会浪费,她会是日后插进无锋心头最深的一把刀。
练武的日子很枯燥,金昙唯一的甜头就是徵宫夫人时不时送往后山的东西,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麦芽糖,有时又是小小的玩具。
金昙总是盼望着徵宫夫人送东西过来,虽然她不再记得徵宫夫人的模样。
血寒经的效果是极其明显的,不过十岁金昙已经能打的普通红玉侍卫趴下不起了。
身下坐着三个摞在一起的红玉侍卫,今日是应该送东西来的日子,金昙望着山口却瞧不见人。
突然前山升起了漫天的孔明灯。
金城本来吊儿郎当的看着金昙揍人,看见孔明灯的升起,立马正色,带着所有能出发的红玉侍卫赶到前山。
尸横遍野,金城带头去了羽宫,其余人分为三队去往商角徵三宫,金昙默默的跟上去徵宫的队伍。
血顺着台阶在流,绿玉侍卫战死的尸体遍地都是,
徵宫宫主重伤在地,怀里还紧紧的抱着徵宫的小少爷,无锋的刺客要痛下杀手时,被远处飞来的双刀击退。
金昙从天而落,没有片刻耽误,接刀攻上,金昙的功夫并没有这个刺客高深,所仗的不过是身形娇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精铁双刀上开了三角刃,割上去就是个血槽。
无锋刺客连挨了三刀,正要下死手时却被撤退的信号打断。他深深看了金昙一眼,带着剩下的人转身飞离。
正门未破,无锋是从密道攻进来的。
羽宫在最内,安然无恙,商宫宫主重伤瘫痪,角宫夫人同朗公子被虐杀而亡,徵宫夫人被杀,徵宫宫主重伤。
这一次宫门元气大伤。
那一日金昙看见了那位夫人的尸体,就那样躺在那里,金昙有时在想,她如果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前山善后的事用不上金昙,她还是回了后山,一坐就是两日,钻了牛角尖一样。
两个月后,徵宫宫主带着徵宫小少爷进了后山。
金城担心的看着这位老友,面色苍白,已然是油尽灯枯之兆。
徵宫宫主强撑着自己到后山,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的独子找一份依靠,让他能在宫门活下去。
“咳咳咳…宫门素来弱肉强食,我若是去了…这孩子是能活不过也是被养废了的那种活着,对外宫门一心,可内里你我都懂。”
徵宫宫主看向金昙却问向金城“你之前说的可还作数?”
金城郑重的看着徵宫宫主“自然作数,金昙欠你们徵宫一条命。”
徵宫宫主未理睬金城,蹲下破败的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少有的暖玉,昙花的模样。
“这是她从嫁妆里选出来的暖玉,找了好几个师傅才刻成这昙花,本来想着你生辰时候给你……如今我只能转交了。”
金昙接过那玉佩,昙花的花瓣略有尖锐刺痛她的掌心。徵宫宫主只静静的看着金昙不说话,他不想强迫这个孩子,得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金昙沉默了片刻。摘掉了手腕上的红玉,摘掉了腰间的副统领令牌。摘掉了所有一切证明她红玉身份的东西。
来到宫远徵面前,定定的看了看这个孩子,徵宫夫人唯一的血脉。
金昙单膝跪地,垂下了头,恭敬行礼。
徵宫宫主知道,她接了这份嘱托,从此宫远徵便是金昙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