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来,修竹婆娑起舞,花树摇曳生姿,满庭的奇花异草,散发出沁人心扉的清香,令人心醉沉迷。
陈茉江来到西边的屋舍,走进屋子,环往四周,那用上好的梨花木所雕刻而成的桌椅,细致的雕琢着花纹,精致而又舒心。
一边的梳妆台上摆着菱花铜镜,床是由上等的檀香木所制造而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竹窗上所挂着的是淡蓝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而飘动。
陈茉江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九岁的陈茉江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室内,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八九岁的稚嫩儿童在学堂内,你追我闹,喊喊叫叫。
一位面容稚嫩,嬉皮笑脸的小男孩,他的身后有好几个稚嫩孩童跟着他,如同一个孩子王一般无法无天。
他来到陈茉江面前,神气的叉着腰,一脸的不屑。
他骄傲的说道:“哼,我可是万德书院唯一的甲等,而你这个差生,连丁等都算不上,真是丢了我爹万德书院的脸!”
说完,极其嚣张的带着几个孩童,把她长桌上的经书,典籍抢过来,全给撕烂,那些被撕烂的经书,典籍的纸屑,如同飞花柳絮般在空中飘扬。
那些稚嫩孩童,利用他们的小手,从地上捧着一大堆纸屑,把那些纸屑拍在陈茉江脸上,用这些小把戏侮辱她。
那些孩童边用纸屑拍她脸,边言语侮辱道:“连丁等都算不上的废物,真是朽木粪土,垃圾货色,窝囊废材!”
“整个万德书院就你一个连丁等都算不上的废物,这么简单都不会,你是脑残吗?你是残肢吗?有够蠢的!”
“………………”
那些孩童的冷嘲热讽,话语带刺,咄咄逼人,用言语攻击着陈茉江。
那些冷言冷语如同尖锐的冰锥子一般,冲击着陈茉江已经窟窿的心脏。
但陈茉江愣愣的像个木偶一样,任由那些孩童玩弄摆布。
她已经被辱骂的麻木不仁,习惯了。
但她突然穿过那些孩童,抱着希望,快步跑向自己的教书夫子面前,哇哇大哭,似洪水一般倾诉着委屈。
她哭泣道:“夫子……他们抢我的……书!还把我的书……撕成碎片!”她哭咽的说着话,显得含糊不清,但又努力大声清楚的想要说给夫子听,想要夫子帮她讨公道。
她又怕夫子不信,双手捧着已经被撕碎的纸屑,给夫子看,可夫子却不耐烦的推开了她。
夫子对她不胜其烦的道:“他们不是还给你了吗?”
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泪汪汪的看着夫子道:“可是……他们都撕碎了!”
可夫子并没有宽慰她,而是选择去骂她。
“你看看你自己,就像个木头一样!闷闷的,整天一句话也不说,见到师长也不过来打招呼,一点礼貌都不懂!”夫子恶声道。
她听完夫子对她恶声恶气的骂语,无助难过的跑向爹娘想要寻求宽慰。
她无助的哭泣道:“爹娘!他们都欺负我!我真的好难过。”
本以为能寻得他们的宽慰,可是他们却勃然变色道:“你不会自己还击回去吗!真没用!就白白让人欺负!怪不得别人都欺负你!”
陈茉江的心里,崩溃又难过,同窗,夫子,爹娘,还有谁呢?已经没有人了,连血肉相连的爹娘都不愿意听听她的心声,也没有人能够听听她的心声了。
她无助又落寞的自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她开始越来越享受这种独自一个人的感觉,好像一个人也不错,一个人这样也挺好的,不会被人干扰,安安静静的。
她把她自己的心永远封锁在肉身里,无法与他人促膝谈心,推心置腹。
她的内心尽管有很多的不同表情和复杂的心情,但她的脸部表情总是管理得很好,让人觉得她心如止水,猜不透她。
如果有人问他悲伤吗?她可能会不说话,也可能会说不悲伤。尽管她心里是极度的难过,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