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兹事体大,我须入宫面圣,你可要与我一同前去?
越姒也好,我多日未见姑母,正好入宫问安。
凌不疑阿起,备下车马。
阿起是,少主公。
越姒你且等我一会。我借口外出,若我迟迟未归,萋萋阿姊定要到处寻我,我去与她道个别。
凌不疑好。
越姒行至湖畔,忽闻不远处传来女娘的呼救声,伴着因不熟水性而慌忙扑腾的水花声,脚步一顿。
越姒嬷嬷,玲珑,你们可有听见呼救声?
玲珑好像是从湖心传来的。
确认不是幻听,越姒侧身向湖边走去。昨夜雨后,湖边小径泥泞,只几步就已浸湿了鞋袜。常嬷嬷见况,连忙劝阻道。
常嬷嬷女公子且止步,这地泥泞湿滑,你又不善水性,就让玲珑去瞧上一眼。
越姒嬷嬷,我不打紧,多些人手也好相护帮衬,救人要紧。
离湖心越近,呼救声就越发清晰。玲珑眼尖,很快就辨认出落水之人是程家三娘子,程秧。
玲珑郡主,是程家三娘子!
此时,程秧落水约莫已有一盏茶的工夫,不习水性的她因体力不支,不断在水中浮沉,湖水不时没过她的头顶,十分危急。
玲珑见草丛中有一柄竹制滤斗,大约是平日捞取湖上浮萍所用,赶忙拾起,朝落水的程秧跑去。可没几步,玲珑脚下竟莫名被绳子生生一绊,整个人失了重心,朝前扑去,眼见着也要落了水。越姒见况,赶紧递了手过去,拉住了玲珑的衣袖,可脚下泥泞湿滑,实在吃不上力,也被带着朝前扑去。也好在越姒拉了一把,撤了些力,玲珑免于落水,可二人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越姒的小臂被那柄滤斗粗糙的毛边喇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白皙的肌肤上鲜红的血痕格外显眼。
常嬷嬷郡主!郡主!
玲珑郡主,你手臂流血了!
越姒我没有大碍,快去救程家三娘子,她快撑不住了!
玲珑不顾满身泥泞,抄起竹竿朝程秧递了去。
玲珑女公子,你抓住竹竿,我拉你上岸。
程秧见了竹竿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死命拽着。她在水中扑腾许久,早已没了力,全靠玲珑施力将她拉回了岸边。可玲珑到底还是个女娘,程秧全身湿透,衣物沾了水似有千斤重,单靠玲珑实在难以将她从水中拉起。好在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巡视的府卫,几人合力才堪堪将程秧拖至岸边。此时,草丛中有二人趁乱偷偷遁走。
越姒赶紧去请大夫!
程秧在瑟瑟寒风中不住地发抖,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紧贴在肌肤上 ,里衣也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她只好双手环抱,紧紧护住胸前,不知是因酷寒,还是因羞赧,断断续续地啜泣着。
越姒见其不忍,脱下了披风,罩在了程秧身上,蹲下身,抱住了她,右手轻抚,帮她顺气。
越姒没事了,没事了。
程秧郡…郡主,是…是…是王姈…她们做的!是…是她!
越姒你放心,此事我自会替你伸张曲直。
程秧谢…谢郡主。
越姒玲珑,赶紧扶程三娘子去后院。
玲珑可是,郡主,你的伤!
越姒我随后就来!
常嬷嬷随越姒拨开了一旁的草丛,便见一条粗麻绳。越姒捡起粗绳,发现麻绳一端被系在了对边的一棵桃树上,另一端则松松垮垮的散在地上。麻绳颜色与泥地十分相近,若不定睛细瞧,难以发现它的存在。可草丛中除了这堆麻绳和几个脚印再无他物。
越姒嘶~
手臂上的刺痛令越姒黛眉微蹙。
常嬷嬷郡主,你手臂上的伤也得赶紧处理,这幕后之人咱们稍后再查也不迟!
越姒嬷嬷,将这股麻绳带走。
另一边,凌不疑见越姒迟迟不来,心生不安。
阿飞少主公,郡主,郡主受伤了!
凌不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