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错事

“呜呜呜……妈妈，你快点回来呀……”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

我哭了很久，嗓子嘶哑得几乎不能说话了。直到爸爸赶来，我的状况稍微稳定了一些。

“你干嘛呢，胡搅蛮缠个什么劲？”爸爸不耐烦地推开我，“你妈妈已经去了，你还折磨她做什么？”

爸爸把我抱进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情绪：“好啦好啦，乖宝贝，别哭了，爸爸带你回家。”

我趴在爸爸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令人肝肠寸断。我一边哭，一边喃喃地喊着妈妈，希望妈妈能够回应我。

“乖，你妈妈知道你想她，她肯定舍不得你难过……”

爸爸把我抱起来，朝外面走去。

我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往后面望。

妈妈的身躯躺在那里，毫无生机。我的鼻涕和眼泪混杂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妈妈的脸苍老得不成样子，眼角爬满细密的皱纹，头发花白，脸庞蜡黄，皮肤松弛而僵硬，显露出一种风烛残年之态。

爸爸将我带出殡仪馆，将我交给邻居李阿姨。我一直盯着妈妈的墓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似乎要将她牢牢刻入我的心脏。

我站在坟前，怔怔地凝视着她，仿佛在透过照片窥探着另一个人。我突然伸手触摸着冰凉的墓碑，低声念叨着她的名字：“沈梦莹。”

“你还好吗？你知道吗，我长大了，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我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你不用再辛辛苦苦挣钱养我们了，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走了，我们反而更加幸福……你知道吗？其实在你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就想过要跟你脱离母女关系，这样以后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了……你放心，你留下来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用。哦对了，还有你的房产证……房产证上的名字写的是我的名字……”

“妈妈，你看看吧，你看看我现在有多么潇洒。你放心，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给我自己买房买车，给弟弟找个好学校。”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逛街的场景吗？那时候我还是个穷光蛋，连路费都付不起……后来我们买了衣服，我还帮你挑了一条裙子，你高兴坏了，说你这辈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你选的那条裙子。”

“我还记得第二天早上送你去上班的时候，我亲手给你系好了围巾，让它不至于掉下来……”

“我们还去海洋馆玩了，你还坐在观光椅上不肯下来，我把你强行拽下来的，你骂我太粗鲁，不过我觉得很好玩。”

……

我絮絮叨叨说着，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妈妈，我今天还见到爸爸了呢。”

“他跟一个陌生男人搂搂抱抱，我问他那个男人是谁他也不肯说，我猜他肯定不是好人。不过爸爸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我觉得他挺好的，虽然他以前做过很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