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或许早知结局

"是。"

"妇人挥挥手，让她退下去。

等她走远了，她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侍卫，皱了皱眉。"夫人，这个姑娘......"

"不用管她。"妇人的声音很淡，"我们从他们那拿钱拿物，他们在我们这换了和平，从国家角度出发，并不是一桩和谐的买卖，战争迟早会再来，若她有手腕活下来，那自是她的本事，若没有，就是黄沙没白骨喽。”

侍卫没有再说话。

这时，一名老嬷嬷走了过来，给她施了一礼，"参见夫人。"

"王嬷嬷来了。"她的声音依旧温和。

老嬷嬷抬起头，仔细端详眼前的妇人，然后开口道："夫人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老奴实在担忧夫人的健康，希望夫人尽早痊愈才是。"

"多谢嬷嬷关心，只是老毛病，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唉，"王嬷嬷叹口气，"若是夫人真的放不下可汗，为何要让可汗娶亲？"

"伴君如伴虎，"她摇摇头，苦涩一笑，"我也不想的，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的身子已经拖不起了，这个月，我的身子每况日下，怕是熬不过明年了，到时候，我这个可汗之妻怕是要让给其它人了。"

她叹口气，看着王嬷嬷，"嬷嬷年纪轻轻的，不用担心我，你好好照顾好可汗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王嬷嬷叹口气，"夫人这是何苦呢？"

"嬷嬷，这么多年，我也累了，阴谋算计，斗心机斗勇斗狠，我已经厌倦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所以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我在的这段日子，我可以安心，不至于操劳。"

"夫人......""嬷嬷。"

"是，"她犹豫了一下，"夫人既然决定了，老奴也没有办法。"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的确很想离开这儿，但是我也知道，离开了可汗，我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夫人......"王嬷嬷欲言又止。

"我没事的，"她笑笑，"你去吧，不用陪我了，我想静一静。"

王嬷嬷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出了大帐。

……夜深人静，芫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帐顶。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明明是名义上的和亲公主，可旁人却看待她连下人还不如，和宫中一样的，寒冷的一望无际的寂静。

不知怎的，眼泪簌簌而下。

她偷偷出门。这个营寨很大，而且建立在一座悬崖峭壁之上，从这儿往远处望去，是一片无垠的蓝天，偶尔可以看到几颗星星，她仰着头看着天空，一颗心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她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天地间只有她，前前后后的历史也只有她，她是惟一的孤苦的人，人类，沙漠中的孤独的一颗星子。

或许她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被父亲送进宫中换取利益和权势，瞥过一眼就被归为乏善可陈之类的人偶，她凭借自己的如画眉目惊艳了所有人包括圣上，她自以为选中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但却是囚徒，被约束困住了想逃离，却被锁在了另一重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