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9.阿飞

她的躯体被困在床上，但心魂却在黑暗里游荡，梦中橘黄向日葵疯长，遍布古姜国大陆，抬头一看，太阳炽烈，光芒耀眼，只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她以身祭剑后的姜国，再无凯旋之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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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哥哥，哥哥，龙葵来了。”

鬓角头发被汗水浸湿，在梦中呓语中惊醒。

方多病着急上前半蹲在床边，握住龙葵的手，安抚性地说道：“我在，我在。”

李莲花暗自沉思着，将她从床上扶坐起来。

待她发了好一会呆，又将药给她喝下去。

“妹妹，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龙葵靠在李莲花身上，听闻方多病的关心，表情皱巴巴地回答：“肩膀不止怎的有些痛。”

李莲花上手给她揉了揉。

方多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赶上李莲花的时候，就看见龙葵昏过去了，问李莲花他也闭口不谈。他心里暗暗怀疑大抵是那抢走观音垂泪的少年。

“这我答应给李莲花的观音垂泪他也抢走了，还伤了我妹妹，等我找到他，定要他好看！”方多病心想着，不自觉攥紧拳头，嘴角紧抿。

李莲花心有觉察，多问了句：“你昏睡了那么久，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龙葵用手腕轻敲脑袋想清醒清醒，“龙葵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就不想了。”李莲花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笛飞声。

“他是？”龙葵这才注意到房中还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

“哦，这是阿飞，我的”，李莲花迟疑地顿了一下：“故友”。

龙葵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阿飞大哥好。”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在一瞬间由红转蓝，江湖哪门哪派的奇门异法？换了颜色就好似换了个人。醒来后还全然忘记发生过的一切。笛飞声还想着等她清醒后再和她过几招。

笛飞声看着李莲花，百思不得其解，迫于李莲花眼神压力才点点头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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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落日余晖洒在小楼中，李莲花大开窗台，舀一勺秘制酱料，淋在炖肉上，油烟味儿把绑在梁柱上的葛潘呛了个半死。

李莲花用铁勺搅拌着炖肉，估摸着差不多应该熟了，便让坐在屋内和狐狸精逗玩的龙葵出去叫那两人回来吃饭。

龙葵应承下来，开开心心地牵引着狐狸精出去找人。

只见方多病阿飞两人在林中提剑相对而立。

这个阿飞，来历不明，身份不明，哪门哪派不明，所用功法不明，倒是装得很。

“你，可有师承？用的是拳脚还是刀剑呢？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笛飞声不屑地笑着扭过头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本就心存不满的方多病。

“你那是什么眼神呀？本少爷最看不惯你这种阴阳怪气的模样。”

笛飞声倒是懒得同他计较，直接转身想要离去，谁知方多病竟然主动出手，一拳击退笛飞声。

“呼！”方多病收起架势，吹了吹拳头上不存在的灰，深藏功与名。

“害，你就这点功夫，还整天装出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我告诉你吧自大狂，我看你这根骨不错，不如拜我为师，叫我一声师傅，好让我教教你，省得你天天挨揍。”

“哼，武功一般，胆子倒是不小。”

“可笑，我师傅可是威震武林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当这天下第一的徒孙，你就偷着乐吧。”

“他还收过徒弟呢，看来他脑子早就坏了，收你这样的蹩脚货。”

“别嘴硬了，赢了你师傅再说。”

正在和狐狸精一起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龙葵见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了，赶忙大喊：“方哥哥，阿飞大哥，开饭了！”

“先吃饭。”

方多病觉得还是吃饭为先，这小儿下次再教训也不迟。

龙葵看了笛飞声一眼，便跟在方多病后面回楼了。

可她不知身后人早已抬掌挥向她。

掌心将落，她毫无察觉。

蓝色的她竟然一点武功也不会。

笛飞声收回未落下的手掌，暗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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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龙葵方多病两人地坐在笛飞声对面，瞠目结舌地看着笛飞声迅速干完满满一盘菜，被惊讶得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回来的李莲花吃惊地看见菜盘都空了。

他才出去洗了个手，拿根葱，菜就没啦？

“不是你们，把菜都吃完了呀？这可是三天菜量！”

笛飞声自知理亏，不自然地闪躲起来。

方多病小孩告状般指着笛飞声：“他！是他！他一个人吃完的！”

李莲花头都大了，“不是，你不是说你没有味觉吗？一向只吃白米饭的吗？吃什么都一个样，我跟你说呀，我可没算你的菜钱！”

“原来你吃不出好赖呀！你故意诓我呢你！”方多病表面愤怒内心懊悔，实在太暴殄天物了，早知道拿上一顿剩下的大白米饭来让他吃个够。

“你让我吃的。”笛飞声反驳道。

“我。”方多病用手指捂住嘴装鹌鹑。

“这可是花了三十钱买的呀！”李莲花气得把拿到的大葱都甩在一旁篮子里。

吃饱喝足的笛飞声大手一挥，准备去入睡，没想到又和方多病因为住房问题扭打一团，两人躺在地上，掐着对方脖子，谁也不服谁。

龙葵上前去想要扒拉开这两人，无奈这两人互相制衡的力气实在太大，怎么也分不开。她只好蹲在一旁，双手托腮，无奈地看着楼顶漏灰，窗板也“吱嘎”一声应声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