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

命运是什么？

是宿命和运气，是事物由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而必然会发生的模式，命为定数；运为变数。组合在一起，运气一到，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又或者说命是先天所赋；运是人生各阶段的穷通变化。

命论终生，运在一时，这句话完美的描述了裕昌的一生，同时也指代她身边很多人，如三公主，五公主，王姈等，也如袁慎，霍不疑等。其中被命运一说完美诠释的当属程少商，从一个校尉之女，一跃成为天下最有权势之人的心尖宠。如果说他们是命运既定的相逢相守，那裕昌就是命运既定的陪衬。

命运未曾垂怜过自己，她是这样想的。六十七岁的裕昌一睁眼却来到了自己的七岁生辰那日，她其实挺累的，从二十二岁那年被迫看淳于氏母子死在眼前，被勒令尽快寻个郎婿出嫁那日起，她的日子就是数着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恐文帝想起她，日子又不好过还带累别人。如今一朝从头开始，意味着她又要继续数着日子到六十七岁，还要先后经历短命郎婿，婚姻成为汝阳王府工具，没出息郎婿，这三个过程。重复的生活，一样的人，裕昌实在没有兴趣再来一遍。但命运给她开了这个她无法拒绝的玩笑，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郡主，时辰到了。”婢女上前轻声道

裕昌拍拍自己的小脸，暗暗给自己鼓劲，也罢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日子再差也不会差过上辈子。裕昌起身带着婢女往正堂走去，上辈子为她的生辰闹得很不愉快，父母过世，叔父叔母当家。大母说是疼爱自己，其实也有用自己跟叔母打擂台，压制叔母的意思。所以在她的事情上往往是两方博弈，叔母占不到便宜，她背地里的日子不好过，大母占不到便宜，她明面上的日子不好过。

“大母，叔父，叔母安好”裕昌朝上首三人恭敬行礼，她说话间悄悄打量周围的人和物件。上辈子大母要大办自己的生辰，被叔母用陛下下令节俭给劝阻了。当然只是明面上劝阻了，生辰当天照样是什么贵摆什么，请了多少人参加，叔母笑的嘴都抽了，大母则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又一次证明了汝阳王府谁当家。但这次参加的人不多，只是家里人，可无论衣物还是吃食都十分华贵，看来是对半开的意思。

汝阳王妃见裕昌乖乖巧巧的样子，既高兴又心疼。高兴，孙女规矩周到知礼懂事，心疼，她年纪小小就要学着这些人情世故。于是急忙把人叫上前，搂在怀来，“我的女莹哟，今日你生辰不必如此拘礼。”

裕昌在汝阳王妃怀里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汝阳王世子妃一旁凑趣，“君姑，女莹懂事是好事，她眼瞅着也不小了。”

汝阳王妃一愣，随即笑道“不错，都七岁了。是要规矩一点，日后你要常带女莹进宫。”

“那是自然，君姑放心。”

裕昌窝在汝阳王妃怀里听她们俩说话，觉得大母和叔母好像没有上辈子那么剑拔弩张。她其实挺纠结，大母对她好是真的，叔母也是挑不出错来的照顾她。但她们又有各自的小心思，大母想为她寻个好人家，让她终身有依，又想借她的婚事巩固汝阳王府的势力，所以上辈子在她丧夫后，那件事情上叔母虽然觉的大母一手遮天，但从来也不多说什么，只因在自己的婚事上她和几位堂弟得利。可后来淳于氏出事，大母被大父休离至别院，叔母在汝阳王府一家独大，又是从前大母的翻版。而自己仓促远嫁，大母在别院的日子，也只能说吃喝不愁。她出嫁以后，悄悄回都城去别院看过大母几次，也和大父、叔父说想把大母带走奉养，可惜大父叔父始终顾忌当年的事，那位权势日益高涨，汝阳王府小心谨慎也成必然。

“阿母，你们还是不要说了。女莹还小，脸皮薄”汝阳王世子听她们婆媳两个越说越远，急忙开口岔开话题。他笑着对裕昌道“女莹，你大父今日在三才观没回来，但给你准备了寿礼。”

他说着朝身后一招手，婢女上前捧上一小盘。裕昌一看是十二生肖的玉石摆件，小巧可爱。她当即拿在手中把玩，汝阳王妃见她喜欢，便把汝阳王不回来参加裕昌生辰宴的事情，暂时搁在脑后。

大家先是吃了饭，裕昌和几位堂弟堂妹，在正堂一侧玩耍。汝阳王妃等人则在正堂上首，说起来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汝阳王世子妃朝汝阳王世子使了个眼色，汝阳王踌躇一会，试探的说道“阿母，城阳侯府的事，要不还是别管了。”

汝阳王妃眉头一皱，骂道“我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蛋儿子。”

汝阳王世子被骂的低下头，汝阳王妃斜睨到一旁的畏畏缩缩的汝阳王世子妃，又见无其他子女在身旁，说话便随意一些，“你的眼皮子不要那么浅，霍君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要是十七八年找不到，那凌益就是霍翀唯一留下的正经亲戚。要是找到了，淳于氏算什么，咱们就是不管她，也没人敢说什么。”她戳戳儿子的头，恨其不争，“这就是两手准备，我和你阿父一世英明，怎么偏有你这么一个蠢货。”

汝阳王世子妃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战乱失踪是最说不清，凌益在不得最上头那位的欢心，也架不住他是霍君华的郎婿，霍家现存唯一的直系亲戚。和他交好有利无弊，将来要是找到霍君华了，他们俩是夫妻，凌益当年就能把霍君华骗得团团转转，如今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和汝阳王世子对视一眼，就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彼此的想法，汝阳王世子讪讪地笑道：“阿母，儿子年纪小，正需阿母多多教导。”

“是啊！是啊！”汝阳王世子妃递上一盏茶，赔笑道“我们才经过多少事，自然是需要君姑时时教导。”她略停了停，有些为难地道“主要是太后那里，我和世子是怕……”

汝阳王妃心头一跳，暗叹一声，那位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偏她身份足够高，不仅压自己和王爷一头，还死死压住陛下。陛下这个孝顺儿子，只要他老母亲一句话，就能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捧到自家阿母案上。

三人说话时，并未注意隐秘一旁有人躲在帷幕后静静听他们说话。到这裕昌才明白汝阳王妃对淳于氏的撑腰，不仅是因为面子，更因为有利可图，希望借淳于氏之手拉近与城阳侯府的关系，正如汝阳王妃所说城阳侯再差劲，也是霍翀将军家的亲戚，文帝不看别的只看霍翀将军，也会照顾一二，也就这一二分足够城阳侯立足朝堂，也足够他从众臣中脱颖而出。

只是…裕昌歪头想了想，‘太后’这是在说谁，上辈子也没有什么太后啊，只有一个…那位太后还是算了吧，所思所想都是为程少商，为程少商付出所有，为保护程少商不顾一切。她的脑袋飞速运转，却还是想不出这位‘太后’究竟是谁。不过，她很快就从汝阳王妃她们口中探听到了这位‘太后’是谁，当然这是后话了。

卫太后出自河东平阳，据汝阳王妃说她家往上数至武帝朝乃是大司马大将军三子那一支，早年和河东卫氏关系密切，可后来世事多变就不怎么联系了。卫太后家中颇有薄产，她与文帝之父是一见钟情毅然下嫁。成婚后随文帝之父在南顿生活，但天有不测风云，文帝之父不幸离世，卫太后家中虽有人，但远在千里之外。她只能自己咬牙撑起来。其后世道不好，她又带着孩子辗转来到丰县，有了汝阳王帮衬，在加上卫太后还有一个七拐八弯的亲戚为丰县豪富，对方还愿意伸手相助，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而这个七拐八弯的亲戚指的就是霍翀，霍君华之父，卫太后与之是堂兄妹，话说是堂兄妹，但实际上已经不知隔了多少辈，可就这样霍翀之父在当年她寻求帮助时，也是尽心尽力，不曾说过一句穷亲戚之类的话。卫太后将这些牢牢记在心里，总想着儿子有出息了，要回报霍翀之父，回报他的孩子们。结果文帝登上帝位，君临天下，霍氏却满门皆亡，只余霍君华母子在外。

所以卫太后打从知道孤城城破，霍君华母子流落在外，就没有一日不心焦的。她不惜代价，责令文帝一定要找到霍君华。至于凌不疑，卫太后把牙齿咬的咯吱响，他的好老子，真会做人。所以她不管姓凌的孩子，只管姓霍的。当年霍君华喜欢文帝，她看出自己儿子不喜欢霍君华，立时就让他把话说清楚了，不许误霍君华的终身。后来霍君华喜欢凌益，她和霍翀都不同意霍君华嫁，霍君华要死要活非要嫁。彼时她阿父阿母已亡，霍君华虽还愿意听自己这个堂姑母几句话，可喜欢谁不喜欢谁，哪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通的，无奈只好随她去，但霍翀千护万护还是没护住。

这不霍君华没找到不过一年，咱们的城阳侯就要续娶。说到城阳侯就又是她这个好儿子的杰作了，非说凌益坚守孤城有功，封了个城阳侯。狗屁，照卫太后看，就是躲在霍家后面冒领功劳，欺负人家家里无人能和他争辩。为此她和文帝大吵一架，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文帝的旨意也不是她吵架能改变的。

凌益做城阳侯她改不了，凌益娶妻她管不着，难道就什么都不管任由他欺负霍君华吗。于是淳于氏有孕，卫太后让她入宫，总之听训也好，跪着也罢，淳于氏很不幸小产了。但是吧，城阳侯心疼啊，凌不疑不见了，凌家人因为孤城一战也死得差不多了，他目前就指着这根独苗。可他又没胆子找卫太后麻烦，只能哭给文帝看。文帝本身就看不上城阳侯，给他封侯也只是功劳在那过不去。上次为这和卫太后吵了一架，文帝几天没敢进长信宫，生怕卫太后直接就动手打人。现在如何能为这点小事找卫太后不痛快，于是城阳侯只成功进宫一次，就在没进去过。等到淳于氏再次成功有孕，卫太后想让她进宫就难了，毕竟三天两头的病，总不能把病人喊进宫吧。于是卫太后调转风向，让宣皇后把人叫进来。

宣皇后一脸局促，但还是笑答道“母后，这样不好吧”

卫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呵呵两声，“懂了”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衣袖，“我这市井小民的做派让皇后难堪了，是吧？”

文帝一听，赶忙笑着道“母后，神谙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卫太后袖子一挥，指着文帝道“那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她是世家皇后，我是街头泼妇，怎么能比”

“母后，请……”

宣皇后当即就要出列叩头请罪，但卫太后喝道“不必，我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宣皇后垂下头，脸上微红，露出难色。

文帝见状忙道“这样不好，哪有为难臣子新妇的”

“文崇”这是文帝的名字，多少年了连文帝的长姊大长公主也不敢这么喊文帝，世上也只剩一个卫太后敢这光明正大的喊出来。她抽着嘴角，低声道“我还没死呢，不许任何人欺负霍家，欺负君华，等哪天我眼睛闭了，伸腿去了。她霍君华才能任由你们欺负”

“母后，朕绝无此意”文帝无奈的搓着手，眼睛四处寻找着帮手。越妃收到信号，拱手行礼道“母后，陛下和皇后说的都没错，总欺负一个臣子的新妇不是个事。”她觑着卫太后的脸色，缓缓道“不如我请几位嫂嫂去，好好的照顾照顾淳于氏”

卫太后缓了神色，“也好，我家也有几位兄嫂，弟妹，别闲着。大家都给我照顾淳于氏去”她忽的笑道“他凌益的正经孩子只能是君华生的，添别的我不管”

文帝这才擦把不存在的冷汗，笑道“母后说的是，说的是”

卫太后看见文帝那样，拧了眉头，“陛下回去吧，好好安慰皇后，老太婆给她气受了”

“母后”宣皇后想要辩驳，可卫太后摆摆手，明显不想听，越妃也拉拉宣皇后的衣袖，文帝更是朝她摇头

三人躬身行礼告退，出了长信宫门，文帝拉着宣皇后的手，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母后就是心直口快”

宣皇后暗淡了神色，“陛下说笑了，妾岂敢生母后的气”

越妃也笑道“皇后别多想，母后为君华的事情心烦，而且也喜欢骂人”她指着文帝，“不信问陛下，谁还没被骂过不成”

宣皇后撑不住笑了，“越妃，这样的话不可再说”

越妃扶了扶鬓发上斜插的珍珠碧玉簪，做了个鬼脸，“母后也没少骂我，说我一味混吃躲懒，不顾孩子，不顾体面”她停了停“上次我没去家宴，生了好大的气。其实母后自己也没去，只是想找个由头骂我而已”

“阿姮”文帝扯了越妃的衣袖，“你放在心上干嘛”

越妃无奈的解释道“陛下说错了，我说出来证明我不放在心上，母后也知道我不会生气，所以才骂我，由着我跟她顶嘴”

说罢她行礼离开，文帝也拉着宣皇后离开了。

正殿内，阿然端来茶，轻声道“太后不必生气”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皇后那个德行我还不知道，端着世家架子，偏也没人让她端，在自己宫里端也就罢了，到我这还端着，看我惯她吧”话虽这么说，但卫太后端着茶碗就要重重的要一放，但最终只是缓缓搁下，连茶水都未溅出分毫，“可惜太子被教废了，我几次让她好好教导太子，结果她充耳不闻。但我一提出要把太子养在膝下，她就到文崇面前怯怯弱弱的。惯会这一招，偏那混账就吃这一套。”说罢是再也忍不住了把茶碗往地上一扔，碎片和茶水溅的满地都是

卫太后在那里碎碎念，阿然就垂头听着，她是跟随着卫太后的老人，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卫太后深吸一口气，“子愉老在小越侯家养着也不像个事，我养了徐美人的老五，养阿姮的子愉也是过的去，就是皇后那”她顿了顿“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阿然知道卫太后是指二皇子那件事，说来也是一件丑事，二皇子和宫婢调笑，正被卫太后撞个正着。卫太后的脸当时就绿了，宫婢衣裳不整，二皇子又是一脸红晕，傻子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卫太后动了气，又顾忌二皇子和宣皇后的脸面，只能以二皇子责骂宫人为由，杖责了二皇子。但就二皇子那个上窜下跳的样子，多半是前脚打完后脚忘。剩下几个小的卫太后看的严，暂时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在大中小越侯夫人，和卫家三位夫人的合力下，淳于氏的胎又没保住。事实上人一找上门，淳于氏和城阳侯就明白了，有卫太后在，只要霍君华一日不曾有死亡的消息传来，城阳侯就不可能有正经嫡子出生。就是霍君华死了，凌不疑没死，卫太后为了霍君华唯一的血脉，都不会让城阳侯有其他嫡子出生。于是乎城阳侯彻底放弃了淳于氏，转而投入其他姬妾的怀抱。城阳侯也是真厉害，很快三位姬妾有孕，但其中两位落胎，这事倒不是卫太后折腾的，是淳于氏折腾的。她不能有子本就不痛快，城阳侯又迅速让其他人有孕，她的不痛快不能朝城阳侯去，当然只有怀孕的倒霉。为此卫太后是看好戏，反正只要不是淳于氏有孕，她就不在乎，除非凌益换夫人。为着淳于氏，汝阳王妃找卫太后闹过几次，可惜卫太后都不搭理。她对自己这位娣妇有什么本事多少心眼，是门清，真闹不痛快，她可不给面子。自此城阳侯府开始了一场场有孕，又落胎的大戏。

等到第二年开春，还没想等卫太后顾上三公主，霍君华和凌不疑就先被崔祐寻回。文帝率先接见了霍君华母子，那瘦骨嶙峋，肉眼可见的苍颓灰败，让文帝也不禁落泪。赶来的卫太后，更是一把抱住了霍君华，边哭边喊道“君华，君华。你这个样子，我将来怎么见堂兄，堂嫂啊”

原本神情淡漠恍惚的霍君华，也“哇”的一声，伏在卫太后怀里痛哭。“堂姑母，堂姑母。”她在回到都城的路上就听崔祐说起凌益停妻再娶一事，她又每每看到身旁的孩子，更觉艰难。

“堂姑母，我过不下去。我不活了”

“不怕，不怕。过不去就不过了，你跟着我，堂姑母养你，卫家养你”卫太后掷地有声，她擦干眼泪，站起身，“不怕，孩子是他凌益的，凌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堂姑母跟你保证”

卫太后虽然出生世家，但也在田间地头讨过饭吃，有一把子好力气，脾气更是厉害，不然昔年如何在豺狼虎豹环绕中，保全文帝兄妹几人

纵然有了卫太后的保证，哪怕文帝再三强调保护他们母子，可霍君华终究没把孤城之事说出来，她太害怕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若在护不好阿兄的孩子，那她该怎么办啊

霍君华与城阳侯的绝婚办的相当顺利，毕竟卫太后和文帝都盯着呢。霍君华因在外颠沛流离了两年落下病根，她身体本就不好，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卫太后把人交到了卫家，那么凌不疑就没人照顾了，把他送到城阳侯府这个想法，卫太后和文帝是想都没想过。于是凌不疑入宫成为了文帝养子，养在宣皇后膝下。为此卫太后几次叮嘱宣皇后，要是有丁点损伤，就别怪她了。

作者卫太后设定是个爽快人，你要是直接和她说你不去，她也不会怪你，只是随你而已。但是吧，宣皇后是一个既当又立的典型代表，她心里看不上这种贤惠淑善，可又要做的贤惠淑善。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整个后宫就三人，徐美人隐形，越妃爽快，文帝心好，也没人让她贤良淑德，结果她自己非要装出这个样子。所以直来直去的卫太后，不喜欢她。相当于你强行感动自己，也要求别人感动你的行为，文帝和越妃俩好人会，但卫太后作为一条腿入土的，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她压根不在乎这些。加上而且宣皇后几次反驳卫太后在霍君华事情的处置，卫太后就觉得你在跟我作对，因为你对霍家没感情。婆媳关系是世界上第一大难题，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