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白日还是会有些许的凉,君迁子在自己的房中把玩着牡丹味的熏香。
牡丹花香味浅淡,细闻更像是一种甜味,这种甜腻的香味本不应该出现在君迁子的身上,因此昨晚上,宫远徵不止一次的述说,君迁子不适合这种花的味道。
君迁子身上的味道,可以是药香,可以是浓烈的花香,但绝不可能是这种看似无害又甜蜜的香味。
君迁子是怎么回答宫远徵的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了,她就是一脸平静的对宫远徵说出这一句话的。
只是那时候的宫远徵心里除了害羞别扭之外,还觉得君迁子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不应该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她应该勾着他,然后脸上的表情妩媚又带着引诱的告诉他:“小公子,你可曾听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是下一秒宫远徵就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可笑,仿佛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君迁子对他的调戏,他却一次又一次的退后容忍,只因为君迁子那一次又一次的陪伴,让他短暂的忘却了,从前的他只觉得她危险。
只一晚,让宫远徵对君迁子放低了防备,甚至忘却了礼仪,让她在牢房陪伴了自己,即使地牢中无人,即使侍卫不敢乱嚼他的舌根。
跟着哥哥回到角宫之后的宫远徵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天的一切都是不应该的,都是对于他来说是荒唐的。
他应该对她下毒,应该伤害她,应该将她当成有趣的实验对象,而不是被她压制,改变思想。
清脆的声音将宫远徵出走的意识唤回,迷茫的抬眸看着神色不明的宫尚角。
“哥?”看到桌子上哥哥放下的瓶子,疑惑的开口,心里是知道君迁子后来说的话是不可信的,是故意逗他的,因为宫尚角是不可能询问她这种无聊的东西。
甚至说,因为君迁子的接近,宫远徵很肯定,哥哥在怀疑着她。
“近日远徵弟弟和君姑娘关系甚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宫尚角的声音就传进宫远徵的耳朵里。
“没有...”宫远徵对宫尚角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下意识的否定与君迁子关系好是因为刚刚自己在心里想着的那些事,但是下意识的话说出口之后,却又犹豫了。
他不清楚怎么样才能算是关系好,在他看来,自己身边只有宫尚角,没有同龄的朋友,也没有喜爱的人,除了哥哥之外,身边空无一人。
“是吗。”
宫尚角不置可否,抿着口中的茶没有给予宫远徵任何有用的回应,只是眼睁睁看着宫远徵逐渐不安,小动作频频的模样,心里的想法也肯定了几分。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沉默了一会,没等来宫远徵的反驳,宫尚角将桌子上绿色的瓶子推到宫远徵跟前:“外人给的东西,小心谨慎为好。”
“哥,无毒。”宫远徵将瓶子拿起,他昨天在打开瓶子喝下之前也有闻味道,猜测里面的药材是什么,确定无毒之后才喝下的。
更何况君迁子制作的补药也不过是常见的,对于宫远徵来说不值一提,一闻便知晓里面放了些什么。
“药无毒,人有毒。”
大概是在思考着宫尚角话中的意思,宫远徵没有再开口,宫尚角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聪明,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也无需再多说什么。
即使一开始就已经抓到一个无锋刺客了,但谁能保证无锋会安排多少刺客进来宫门呢。
在宫尚角看来,老执刃和前少主的死亡就是一个警示,只是抓出一个小小的魑阶无锋就死了两人,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宫尚角有必要警醒一下自己如今唯一的弟弟。
宫尚角看宫远徵蹙眉,一副在消化他所说的话的模样,心里也不想宫远徵想得过多,便重新开口缓和气氛。
“远徵弟弟,有件事情,我不便做,但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宫远徵眼里都闪着欣喜,一副任凭哥哥差遣的模样让宫尚角有些忍俊不禁。
“哥,你尽管说。”
“我想让你帮我,把上官浅从女客院落接回来,暂住角宫。”
两句话之间让宫远徵的心情跌宕起伏,有一瞬间宫远徵觉得宫尚角还不如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去接呢,本来就看那个上官浅不顺眼,结果她倒好,摇身一变,变成了他嫂子。
暂住角宫是什么个意思?
意思就是从此以后角宫不单单是有他的房间,现在还多了一个上官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