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如徴水

（1）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包括我自己.

沉溺在深海，内力尽失，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于不见日光的最后一刻，脑海里回放的是我那可笑而悲惨的一生.

我于那年饥荒诞下，村里早已不成人性，谁家若是有了新生婴儿，下一步便是杀死煮了吃.我娘疼我怜我，于我出生之日便将我丢于村外，至于生死，正如她口中所说，问天.

于是在当晚，我被一妇人救下，带入宫门，当作侍卫培养.

小时候我总不懂为何他们都说我的主子是杂种，包括那年幼的孩童，也在宫子羽好意与他结伴之时辱骂他.为此，我便第一次失手打了人.后果就是被关入地牢数月，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候，我看到宫子羽落寞的眼神，身旁除了金繁，也无随从跟着.

“罢了，走吧.我们回家.”

宫子羽虽好玩，确实对下人一等一的好.以至于我刚回来的那几个月动不动往我房里送些吃食，或许于我而言，他早已是亲人的存在.

不然我也不会因此在司徒红朝他袭来之时，下意识的选择替他挡下那一掌，那足矣让我送上性命的一掌，送我于深海的一掌.

只记得隐约之间，我听到了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随后，我便再无意识.

再次睁眼，我发觉我置于一个山洞之中.

浑身都是撕裂的伤口，洞内湿气重，我的伤口也好多随之溃烂流脓.

所以我没有死，是这个意思.

山洞自是不可久留，跌跌撞撞的走到洞口，却在抬眸处愣了一下.

来人倚在洞口，身后的九条尾巴无疑在宣告着他的九尾灵狐身份.

“你就这么走了，也不谢谢我一声？”

我微微颔首，刚要道谢，却见那狐狸将身上的狐裘大衣脱下，随即搭在我的肩上.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你。你救过我。”

他一语必，我倒是真想起曾经救过一只狐狸的经历。

那不光光是我的意思，更是宫子羽的意思。

却未曾想，这无心之举，却让这灵狐记到现在。

狐尚有怜悯之心，可人为何要冤冤相报呢？

也不知宫门有没有杀了司徒红，也不知宫子羽这执刃是否还称职，也不知宫尚角有没有放下上官浅，更不知宫远徴…

罢了，就当是我死了也罢.

“你不想知道宫门之事吗？”

那灵狐突然开口，似有读心术般。

“我…”

还未等我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他便自顾自道：“我本是千年灵狐，修行之时被你所救，我也不过多隐瞒，本命涂山枫。至于宫门吗，宫门灭了司徒红，云为衫和上官浅生死未卜，宫子羽和宫尚角怕是要注孤生咯。至于你的那个小情郎…”

他话锋一转，随即靠近我。

“他倒是四处寻你呢.”

书上道的不错，狐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我本想离宫门远远的，却被他三言两句给哄去上了山。

“你内力尽失，不要乱跑。跟着我就行。”

此番前来，我也是有私心，雾姬夫人逝去多年，当年也是她将我作为亲身女儿看待。

“你确定你要去灵堂？”涂山枫撇撇嘴，似乎对我这想法并不赞同。

“哪里虽戒备森严，却有一条密道，是曾经紫商姐姐发现的。”

他轻笑了一声，随即跟着我去了密道。

灵堂之上，我跪坐着，也算是了结了雾姬夫人的心愿。我起初不理解她为何要我护着宫子羽，当然至今，我也未曾明白。